“爹,這麼晚找我有事麼?”虞妙妍有些心虛,今天瞞著去參選了傾城坊花魁,若非,已經被發現了……
“深秋十三,是文淑皇後的生辰,今日特意找我,讓我屆時定要帶你前去。”
虞妙妍不覺奇怪,開口:“文淑皇後生辰?以往皇後並未有特意叮囑爹爹,這次怎麼會……”
虞伯珅看了看眼前的女兒,這般亭亭玉立,眉眼間與妍夫人格外相似,擔憂之心又湧上心頭,隻盼一切已在多年前的大火中結束,而那韓皖珞,如今也成了文淑皇後,一切,都該掩埋在塵土之下,“你今天有遇上什麼奇怪的人麼?”
虞妙妍眸間一動,忽而想到今天遇上的男子,可若是說了,肯定紙包不住火,“我今天沒遇上誰,就是拉著兮未出去玩兒了下,然後便遇上了穆林。”
沉吟片刻,虞伯珅起身開口:“好吧,你吃了也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爹,為什麼這麼多年,你與娘親都不讓我去宮中呢?連那時出行狩獵,娘親也讓我裝病不去晚宴。”
快踏出房門的腿停頓了片刻,虞伯珅並未回頭,沉沉的聲音落下:“宮中人事紛繁複雜,不是你能介入的。”
虞妙妍聽了他這般說也隻覺得是他們多慮,亦或許是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故才這般緊張,這般想著,虞妙妍也不再多深究。
“小姐,用膳吧。”
“兮未,你沒向我爹說過今天我去參選的事兒吧。”
看著虞妙妍眸中楚楚可憐,兮未將菜放下,道:“我可沒向將軍說過什麼,小姐,我可是跟你一根繩子上的。”
重陽佳節的到來,讓夙陽城變得更是無比的熱鬧,往來人煙如潮,也有各自在外經商的回來與家人團圓,馬車也是甚為眾多。此刻虞妙妍可真算是萬分後悔的,本想著重陽節熱鬧,不曾想這街道上人滿為患,虞妙妍往後一看,兮未卻沒了身影,“兮未!兮未!”
吵雜的聲音入耳,依舊沒有兮未的回應,虞妙妍眸間一轉,見著轉角小巷沒什麼人,費了許久的勁才擠過來,深呼了口氣,此刻在這小巷裏,倒是覺得輕鬆不少。
正走著,忽而眸光落在一處幹草堆旁的玄色衣角,虞妙妍見著四下無人,不覺有些好奇,緩緩行至草堆旁,還不等反應,虞妙妍隻覺喉間一陣劇痛,被人用力按在了雜草堆上。
脖頸被修長有力的手鉗住,虞妙妍用雙手掙脫絲毫無用,抬眼看著眼前玄色鬥笠下的人,細長的鳳眸,覺得似乎似曾相識,他的眼神顯得疲憊,卻又似無比堅定,蒼白的嘴角邊還有未幹的血漬。
“你是誰?”
冷冷的聲音,讓虞妙妍不覺更為熟悉,曾經狩獵場的夜晚,那個佇立在月光下的少年,可現在脖頸的痛楚已經讓她來不及細想,緩緩才擠出沙啞的話來,“你放開我。”
那雙鳳眸深邃如黑琉璃,看著眼前的人毫無還手之力,這才將手拿了開,赫然便看見她脖頸處的紅 梅印記,不覺微有些驚訝,“是你。”
“咳咳!你、你差點掐死我。”虞妙妍緩了緩思緒,方才認真看了看眼前的人,那一身玄衣早已染上斑斑血跡,虞妙妍不覺心上一顫,往後退去,“你,你到底。”
“主上。”此刻行來一人,深藍布衣著身,神情肅然的出現在此,見眼前的人傷的不輕,連忙前來攙住,眸光謹慎的看著虞妙妍:“你是?”
“我們走吧。”玄衣男子冷冷發話,布衣男子也不再深究,上前攙了他去往小巷頭的馬車之內。
虞妙妍此刻隻覺得一頭霧水,伸手揉了揉還有些生疼的脖頸,“真是眼熟,難道,還是那人?可是皖珞也是路途遙遠,怎麼會在這裏,受這麼重的傷,唉,算了,不想了,都還差點兒死在他手裏。”
馬車之中,深藍布衣的男子看著臉色蒼白的主上頗為擔憂,“殿下,我們先去洛先生處療傷,再啟程回皖珞吧。”
玄衣男子此刻隻是閉目不言,失血的薄唇抿著,雖未言痛楚,可那額間細微的汗珠早已出賣了他的逞強。
“祁胤楷,你再怎樣也別想鬥過你的母後,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即便你武功超凡,一己之力,能奈我何。竟然跟蹤我來了月裴氏,殿下,我好心再勸你,皇後她一把扶持你成為太子,不是讓你這般與她作對,我是她的表弟,皖珞的大將軍,你想僅憑了軍餉私吞一案抓我的把柄,殿下,你可太天真了,皇後之所以舉薦你來處理這個案子,隻是想讓你明白自己的位置,有些事,得糊塗的看。”
回想之前的話,祁胤楷此刻的眉間才微有些變化,口中的血腥味還未散去,睜開鳳眸,冷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