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花園行道上, 衛青蘭聽了聲兒,回身看去,便見著楚玥與她的兩個小跟班前來,抿嘴道:“我去瀟玉院,你有事嗎?”
楚玥見 著她手間的一個食盒,眼中閃過一抹異樣,搖頭輕歎,“虞妙妍真是有運氣,代你去送一件舞衣給戚姑娘,就升了貼身丫頭,說起來,這本該是你的機會。”
這番話一出, 衛青蘭眼神微有些閃爍,抿了抿唇,道:“妙妍能升是她的福氣,我替她高興,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說罷,衛青蘭轉身便走了,唯留了花道間的楚玥,那紅唇邊漸漸漾開笑意。
“妙妍。”
“青蘭?你怎麼來了?”虞妙妍此刻正抱著一大疊衣物,見著來人漸生笑意。
“你這從紫辛園搬過來,肯定是有的忙啊,便過來幫幫你,順帶了東西給你算是賀禮,我親手做的杏仁酥,找膳房薛管事說了好半天才答應讓我做這麼一盒,快來嚐嚐。”
“聞著都好香啊。”虞妙妍將衣物放下,走至桌前伸手便是一塊兒,香甜酥脆的口感蔓延開來,仿佛甜進了心裏,“好吃!青蘭你的廚藝竟這樣好,若是以後誰娶了你,肯定是三生有幸。”
“你少逗我啦,你喜歡就好,這次的事,我還要謝謝你呢。”
“小事而已,正巧是我能力所及,還有,你平日裏要多小心些楚玥。”
衛青蘭手間一顫,道:“這次的事,難道是她……”
“我也是那天回房恰巧聽了些她們的談話,隻是此事沒有物證,鬧開對咱們有害無利,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多加小心。”
“恩,我知道了。”
距離晉宣王府的的宴會越發近了,眾人也紛紛變得忙碌起來,以保屆時萬無一失,虞妙妍除了在戚玉姮身邊越發精進了舞藝,也漸漸知曉了一些她與薑曄的故事,原來薑曄是當朝薑太尉的二公子,因了玉姮是舞坊出生,薑太尉便狠心拆散一對有情人,造成今日這般模樣,虞妙妍撐著下巴,不覺一聲歎息。
“看你好像過得挺不錯。”
身後一抹男音讓虞妙妍忽覺一驚,忙不迭起身看去,此刻陽光好似瞬間有了些溫和,鋪灑在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人身上,霎如仙人,虞妙妍愣了半響,開口:“你、你怎麼會來?”
“我來看看你選的路是否過得愜意,順便,讓你別忘了債主。”祁胤楷淺淺勾勒出一抹笑意,更如一道明亮的風景。
虞妙妍看了看四下無人,道:“你……專程來就是為了這?”
祁胤楷聽這一問,眼眸漸顯深邃,似笑非笑的靠近虞妙妍,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圍繞而來,虞妙妍仿佛一下喘不上氣來,臉也微燙:“你、你。”
見著虞妙妍吞吐半天也未說出什麼來,祁胤楷嘴邊的笑意更深,那雙本是淡薄的眸似是錯覺一般的閃過一絲柔情,祁胤楷伸出修長的手扶正她發髻上的釵子,聲音淺淡落下,“不是專程,是順道。”
虞妙妍聽此,臉卻是越發的燙,若是有個地洞,一定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他這番話,倒是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虞妙妍越想越惱,沒好氣的道:“殿下放心,我不會忘了您的恩情,真是勞煩您順道過來了。”語落,虞妙妍還刻意把之前他扶正的釵子轉了半圈,“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想來太子殿下也有正事在身,我就先不打擾了。”
“什麼時候後悔了這條路,可以來找我。”
虞妙妍停下腳步,卻未回身,“後悔?我想這兩個字,我不配擁有。”
祁胤楷此刻那一雙眸裏深邃的令人看不透,話語間,淡如清風,“風焱寨已經盡數被誅,昭告天下,難道不是大仇已報?”
“不!並不是!”
眼前人脫口而出的話,讓祁胤楷不經一陣詫異,虞妙妍也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之前在風焱寨聽到的那些話疑點尚在,普通賊匪劫殺太子的和親隊伍,公然挑釁朝廷與兩國之誼,這番,要麼是有令人驚歎的膽識,要麼,另有幕後。
祁胤楷看著虞妙妍至回廊消失,神情越發肅然。
“殿下,你怎麼在這兒?讓我好找。”荊爍走到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去,“那邊有什麼嗎?殿下看的這麼出神。”
“這個丫頭,屢次險些喪命,難道真不知此事牽扯著多少名利性命。”
荊爍微皺眉,開口:“殿下說的是虞妙妍?難道她知道了?”
“她這樣亂闖下去,總會觸到縱橫交錯的底線而危機四伏,卻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