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欲與丞 相府聯姻?!
三人將這個消息翻來 覆去地看了很多遍,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可是沒想明白肅王府圖的是什麼。
在許多人的 眼中,丞相府中的大公子木兮那可是站在雲端的人物,才比子建,貌若潘安,一向有“三絕”之稱:書絕、畫絕、棋絕。更重要的是,潔身自好,及冠後房中仍無女子,連通房都沒有,更別說侍妾了。
縱然肅王府是皇親國戚,但文臣之首的丞相府也不差啊,犯不著用一個如此優秀的才俊去和黃芪這個野丫頭聯姻。多少大家閨秀求之不得的好事突然砸到黃芪頭上,這不是驚喜,是驚嚇。
不要說什麼一見鍾情的癡情戲碼,三人很確定丞相府的大公子長得是方是圓都不知道。
關於這位“三絕公子”,陌城中還流傳這樣一個心善的故事,據說身邊的一個小廝因為犯錯受了刑罰,夜間發起了高燒,“三絕公子”連夜傳來大夫,衣不解帶地地照顧了那位小廝一整夜。
故事很短,也很美,漁舟不知為何總能讀出一點兒別樣的味道。
服侍的丫鬟不知出於何種目的,私下裏時常有意無意地談起“三絕公子”,誇得天上少有,地下難尋。若黃芪真是那般沒有見識的閨閣女子,恐怕真被勾得情思暗生,芳心暗許了。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漁舟的行事風格,她一向喜歡知己知彼。
於是,入夜後,九嶷帶著漁舟如同鬼魅一般從肅王府飄了出去,這也讓漁舟第一次見識了高人的來無蹤去無影。
有走南闖北的商賈將大燕朝的天下樓傳得神乎其神,於是北俄多了一座六合樓,取自“六合者,謂天地四方也”,意欲與天下樓比肩之意,也賣茶葉,也說書。
文人雅士都愛登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六合樓是絕佳去處,“三絕公子”也不能免俗。
二人早早地去了六合樓,尋了一間視野頗佳的雅座守株待兔,茶喝了三盞,“兔子”沒逮到,帶到一隻小老虎——蘇瓊,實在是他那一頭飄逸的銀發太醒目了,想不注意到都很難。
同一時間,蘇瓊也發現了漁舟與九嶷,怪就怪二人太過招搖了,全都曲腿坐在窗台,一個認真地剝瓜子,一個閑適地吃瓜子,尤其是九嶷還是一個玉麵小郎君。
蘇瓊甩開身邊的同伴,疾步上樓,喜出望外地道:“千帆公子,可真巧。”
其實並不是湊巧,這些日子他派人盯著丞相府的大門,吩咐暗衛隻要漁舟出府,必須立刻稟報。一向恣意妄為的少將軍,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人的安危,他對自己說那是自己的恩公,多留意些是應該的。
“巧。”漁舟懶洋洋地應了一句,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瓜果,示意他自便。
蘇瓊絲毫不介意漁舟的怠慢,自己沏了一杯茶,走到漁舟身邊,輕聲問道:“可是收到消息了?”
漁舟點了點頭,目光依然在一樓大堂的文人墨客身上逡巡。
“你在找人?”蘇瓊順著她的目光往前傾了傾身子,似乎聞到幾絲隱約的幽香,心頭閃過幾絲疑惑。
他正想再靠近一點兒,一隻抓著瓜子仁的手橫了過來,隔開了他與漁舟的距離。
蘇瓊盯著這個見過兩麵、不知姓名、也從未搭過腔的漂亮少年,眸光微冷,運勁於身,不管不顧地往前貼了過去。
隱約中似乎聽見少年嗤笑了一聲,那隻手不緊不慢、紋絲不動地遞了過去,似乎在不經意間輕輕一撥,蘇瓊被震得全身一麻,咬咬牙才堅持住後退的腳步。
漁舟似乎察覺到身後有點兒古怪,轉首迷茫地問道:“怎麼啦?”
九嶷若無其事地將瓜子仁放到她手中,衝她微微一笑,眸光瀲灩,似乎極為開心。
蘇瓊心中暗惱,卻也不動聲色地笑問:“公子在找誰呢?”
“三絕公子。”漁舟輕聲道。
“三絕公子?”蘇瓊微微一頓才想出她說的是誰,不由啞然失笑,“別等了,木公子今晚不會來了。”
“為什麼?”
“木公子本是要來的,出門時被丞相逮住了,一同進宮去了。”
“好不容易出來想逮隻兔子,沒想到卻被狐狸叼走了。”漁舟垮著臉,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
“公子若想查他,驚鴻倒是可以帶二位去個好地方。”蘇瓊神秘兮兮地說道。
“那勞煩蘇小將軍了。”漁舟高興地笑了笑。
蘇瓊帶著漁舟和九嶷出了六合樓,轉街繞巷,到了龍蛇混雜的城南,進了一個不起眼的戲樓,對麵是一個十分普通的醫館。
戲台上的戲子咿咿呀呀地唱著,三人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望向對麵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