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下了半個多月,仍未放晴的征兆青山綠野白茫茫一片,冷風帶著寒意吹進屋子,涼了空氣
悠悠琴聲帶著濃濃的哀傷,一位豐姿卓越的少婦坐在屋裏撫琴,一陣風灌了進來,窗戶“砰”一聲被吹的關上,受驚的少婦一個分神,琴弦應聲而斷,刺紅的血珠湧出指間,染在名貴的鳳尾琴上
一名氣宇軒昂的銀發男子走了進來,坐在少婦身邊,緊張地問道:“繡兒,你怎麼了?”
繡兒微笑的輕輕搖了搖頭,掏出手絹擦掉指尖上的血珠,“沒事,隻是可惜了你送給我的琴”
粽子蹙眉,“你最近怎麼了,老是心事不寧的?”
“或許這幾天沒休息好”繡兒笑了笑,卻是眉愁不展
“是不是想楚昕跟饅頭了?”粽子安慰道:“饅頭前幾天才來看過我們,他跟在菩薩身邊挺好的,身體跟修為都長得快楚昕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她現在是一界屍王,將屍界的政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你若是想見她了,我們一塊回去看看她”
“昕昕很堅強,她過得很好,過段時間再回去看她,要不然她以為我又要嘮叨她成親了”
粽子猶豫半晌才道:“你是不是想他了?”再過幾日是應龍的死忌,每年這段時間繡兒總會悶悶不樂
繡兒輕輕點了點頭,眼眸中的憂傷揮之不去,“這幾天都在做夢,夢到很多以前的事”
“都過去幾百年了,你為何仍忘不掉他?”粽子擁著繡兒,心疼的將她摟進懷中,“我知道他對你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可我們總得往前看逝者已,我們再傷心也是徒然,指不定他已經轉世投胎過得很好呢”
繡兒悄然歎氣道:“楚尋,你別再安慰我了,三哥前世雙手染滿鮮血,他縱然轉世投胎隻怕會永世打入畜生道,任人宰割”
“瞎說,他曾是天神,閻王怎麼也得賣他個麵子,讓他轉世投抬生個富貴人家”
“其實我已經私下找過閻羅王,我查看過生死簿……”繡兒聲音哽咽道:“他在修羅地獄受了五百年的刀山油鍋極刑,之後才轉世投胎,生生世世投抬為畜生……我求過閻王,也威副利誘過,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更改生死簿三哥已經九世投胎了,上天對他的懲罰何時才是個盡頭……”
繡兒無助地倒在粽子懷中,哭的肝腸寸斷,“三哥落得如斯下場,天庭何嚐不是罪魁禍首,為何就不能看在他以往的功績網開一麵放他一條生路?”
“別哭了”粽子拍著繡兒的肩膀,“應龍他已經投胎轉世為人了,他不會再做畜生任人宰割了”
繡兒泣不成聲,“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粽子替她擦著眼淚,“你向來心慈手軟,有天庭的壓力閻王自然不敢賣你麵子,我將他全家的腦袋擰了下來,威脅他若不答應便將修羅地獄的厲鬼全變成僵屍,他這才勉強答應讓應龍轉世為人,隻是此事天庭監督及嚴,閻王他不敢做得太明顯,應龍此次投胎隻怕命運多舛,但總好過淪落為畜生”
“真的?”繡兒激動的望著粽子,“你有沒有在騙我?”
“怕你擔心,此事我本不想跟你提,但解鈴人終須係鈴人,我希望你的心結能早日解開”
“他在哪?”繡兒緊握住粽子的手,“你帶我去見他”
“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你得答應我,閻王私下篡改了應龍的命運已犯了死罪,他今世所受的所有苦難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切忌不可能試圖更改他的命運,否則應龍隻怕會落得個更慘的下場”
“嗯……”眼淚簌簌而下
“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粽子溫柔地哄著繡兒,“你為別的男人掉眼淚,我會吃醋的”
“那不一樣”繡兒輕輕捶了他一拳,抹眼道:“瞎吃醋”
粽子給繡兒係上狐裘披風,打著油紙傘離開了木屋,前往人間
春節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破落的茅草屋,一路爛黃泥,沾滿過路人的草鞋,繡兒隱身站在屋前,不敢置信的打量著岌岌可危的房子,“三哥就住在這裏?”
“啊……”話音剛落,屋內傳出女子淒厲的慘叫聲
“賤人,快點將錢給我”伴隨著女子的聲音,男人的怒罵聲響起,“再不拿出來老子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