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父親也是沒辦法,六月初七是老祖宗的壽辰,她老人家是難得的高壽,揚州的官眷太太們、各家商行的當家奶奶們都要來拜壽——”
而袁氏的娘家表姨、都轉運使盛陽的夫人也將前來。
謝向榮捏了捏鼻梁,有些為難的替父親解釋道。
日前他剛剛參加完府試,一切都很順利,據他估計,考中應該不成問題。這兩日正等著放榜,所以有閑暇跟妹妹聊天。
謝向晚點點頭,這個道理她明白,當初謝嘉樹之所以娶袁氏,為得就是跟盛陽拉近關係。
如今老祖宗大壽,盛家夫人來了,袁氏卻不能露麵,盛家的人未免會多想。
萬一因此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影響了謝家與盛家的關係,那可就太冤枉了,旁的不說,這樣一來,豈不是白娶了袁氏、白忍受她這些年的折騰了?!
“大哥,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父親的難處,”
謝向晚手裏端著個茶盞,不過並沒有喝茶,而是用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她輕聲道:“不過,就這樣放過大太太卻是不成。”
做錯事就要受懲罰,隻有讓袁氏疼了,她才會長記性。
否則袁氏便會仗著盛家的權勢繼續胡作非為,謝向晚可沒這麼多閑工夫跟她計較。
謝向榮也正有此意,眼中閃過一抹笑,手肘放在炕桌上,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問道:“哦?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謝向晚放下茶盞,抽出一方帕子沾了沾嘴角,淡淡的說:“也沒什麼,阿安的船隊過幾日就要跟著朝廷的使節團出使西洋了,隻是置辦貨物的銀錢還缺十萬兩——”
袁氏標榜自己出身書香門第,但骨子裏比誰都愛錢,許是早些年窮怕了吧。嫁到謝家後,與銀錢一事非常在意。
謝向晚張口就要她賠十萬兩銀子給謝向安,絕對比割她的肉還要讓她心疼。
謝向榮雖是男子,對內院的事兒不甚了解,可袁氏善‘節儉’的美名他也曾經有所耳聞。
想到袁氏肉疼得要吐血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嗬嗬,這個法子好。我這就去尋父親說。”
謝嘉樹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這次他被迫暫緩對袁氏的懲戒,心中也多有不快。對小兒子也頗有些愧疚。
謝向榮了解自家親爹。他相信。隻要謝嘉樹聽了謝向晚開出來的條件,定然會一口答應,定比他們都要積極的從西苑拿出十萬兩白銀出來。
謝向晚也笑得促狹,“那就有勞大哥啦。嗬嗬。如此一來,阿安的小金庫便又能添一筆進項呢。”
謝向榮用力點頭,“可不是。妙善你放心,這次我定把此事辦得妥妥的。”
謝向榮和謝向晚憐惜幼弟一出生就沒了親娘,這幾年可勁兒的給謝向安置辦產業。
謝向榮就不用說了,他原就對這些俗物不感興趣,直接將大洪氏交給他的私房一分為三,兄妹三個各一份兒。
除了這些,謝向榮自己名下的產業有了進項。他也會拿出一部分歸到謝向安名下。
而謝向晚就更不用說了,許是有了謝離的記憶,她的心智有日趨成熟的跡象,對謝向安幾乎是當兒子一樣的教養。
謝向晚真心不缺錢,大洪氏的嫁妝全都給了她。想想吧,大洪氏的嫁妝原就豐厚,經過她十來年的經營,絕對是一筆常人無法想象的巨額財富。
另外,她手裏還有一些大洪氏經由洪興家的之手轉交給她的一些賺‘脂粉錢’的鋪子,而這些鋪子,恰是大洪氏與京中、揚州等一幹權貴女眷合作的生意。
這些鋪子帶給謝向晚的不隻是源源不斷的分紅,還有更加寶貴的人脈資源。
謝向晚能順利進行海上貿易,也恰是托了這些人脈的福。
手裏這麼多生意,每年賺的銀子都是以‘萬兩’為計數單位的。
有句話說得好,錢一旦多了,也就是個數字罷了。
於謝向晚而言,銀錢再多也隻是她開拓事業的一種手段,所以她一點兒都不吝嗇。
再者說,謝向晚非常相信自己的能力,她覺得隻要有自己這個人在,以後還能賺來更多的銀錢。
而弟弟卻隻有一個,是以她每年都從自己的分紅裏分出三分之一存進專門給弟弟設立的小金庫。
三年累計下來,謝向安的小金庫已經存儲了一大筆錢,日後就算小洪氏把東苑都霸占了去,單靠這筆錢,謝向安也能富貴悠閑的過一輩子。
想到小洪氏,謝向晚忽又笑了起來,“大太太複出,相信還有一個人比咱們都在意呢。”
這一個多月來,小洪氏一直霸占著謝嘉樹,一旦袁氏的禁足令解封,謝家便又會出現兩妻爭夫的場麵。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呀,袁氏和小洪氏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們若是鬥起來,或許就沒精力算計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