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袁氏張了張嘴,不過很快又釋然了,謝家有錢,收買幾個窮酸書吏狀告上官也不難。至於能不能告倒李主簿,那就更簡單了,這年頭做官的哪個屁股底下幹淨?
就是她的大靠山、她的好姨丈盛陽,來到揚州後,隻鹽商孝敬的銀子就滿山滿穀,盛家發達了,最直接的表現就在林夫人的首飾、衣著上。
袁氏在盛家住了好幾年,沒來揚州前,她何曾見過林夫人如此豪奢,又是赤金點翠首飾、又是珠寶翡翠頭麵,幾乎全都是在揚州‘置辦’的。
這話袁氏不敢亂說,她扯了扯嘴角,道:“這、這也沒什麼吧,不就是花點兒銀子嘛。”
“你懂什麼?謝家能收買董書吏,難道還能收買知縣?”
林夫人橫了袁氏一眼,一邊走一邊跟外甥女兒咬耳朵,遠遠看去,就像許久未見麵的親戚在親昵聊天,四周有路過的官眷,見了她們紛紛欠身行禮。
“好吧,就算李主簿丟官、闔家被趕出揚州城,是因為謝家使了銀子,可方縣丞呢?你可知方縣丞的下場如何?”
林夫人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被耗光,沒好氣的說道:“我告訴你吧,方縣丞是兩淮鎮守太監親自下令查處的,罪名是搶占民田、逼死良民。”
“鎮守太監齊公公?”
袁氏一怔,她還真不知道謝家竟然與這位大人物有關係。
別看齊公公是個太監,他卻是服侍過先帝的貼身內侍,曾救過先帝的命、還是看著當今長大的人。
有傳聞說,當年先帝自覺時日不多,為了安置這位忠心耿耿的心腹,特意設置了個兩淮鎮守太監的職務,把齊公公送來養老。
當今即位後,對這位齊公公也是恩寵有加,讓他優哉遊哉的繼續在兩淮享清福。
可以說,在兩淮地麵上,齊公公絕對稱得上土皇帝,就是盛陽這樣的三品大員、陳知府這樣的世家子也不敢輕易招惹。
以齊公公這樣的地位和盛寵,想拚命給他塞銀子的豪商巨富不知凡幾,想買通這樣的人物幫忙,花的錢絕逼不是什麼小數目。
十萬二十萬兩的銀子,基本上也就是個開門錢。
想求齊公公幫忙辦事,所需要的錢就更多了,最少也是百萬兩銀子為呀。
而齊公公插手揚州之事,卻又比平常拿錢辦事的態度熱切了幾分,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得出,謝嘉樹跟這位齊公公有私交。
齊公公之盛名,就是袁氏這樣的內宅婦人也早有耳聞。
張了張嘴,袁氏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呢道,“謝家,哦不,是我們家居然跟齊公公也有交情?!”
林夫人見袁氏終於知道厲害了,這才放下心來,淡淡的說道:“現在知道了吧,謝家絕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平常!”
否則,她夫君也不會選謝嘉樹作為合夥人了。
……
“然兒,你就放心吧,謝家絕非普通鹽商,隻要他們肯幫忙,定能讓你、哦,是你們姐妹躲過此劫。”
陳家夫人杜氏拉著周安然的手,小聲的交代著,“所以,待會兒見了老祖宗和妙善,你一定要好好跟人家說話。尤其是妙善,這、這孩子與她父親一樣,都不簡單哪。”
周安然眼中浮現出點點水光,她用力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姨母指點。”
“唉,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誰能想到——”
想到昨日剛剛收到的邸報,杜氏也是一臉黯然,她雖與長姐感情不深,可終究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聽說襄陽侯府被奪爵抄家,家中男丁和女眷全都被關進了大牢,她的心就一陣陣的疼。
萬幸的是,周安歌和周安然因為在揚州暫時躲過一劫,可杜氏明白,夫君已經接到了京城的密報,命他火速將周氏餘孽抓捕入獄。
而她隻有兩天的時間幫兩個女孩子周旋。
隻希望今天能說服謝家人,暫時將周氏姐妹收留下來,待日後看看朝廷的動向,再想辦法幫她們脫困。
另一邊的周安歌也是滿心忐忑,算著時間,京城那邊已經事發了,揚州這邊很快便會有消息,而自己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這幾天了。
謝家卻不知道這些,闔府上下,自老祖宗到下人奴婢,個個喜氣洋洋的招待賓客。
就在小洪氏和袁氏圍著老祖宗以及揚州一幹官眷說些吉祥話的當兒,忽然有一隊官兵闖入了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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