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寧兒原本是想要在鏢局找到扈明輝,當麵對他說聲謝謝和抱歉的,可直到她抬腿從常遠鏢局出來,都沒有看到扈明輝的影子。
從鎮上回家的這一路,梁寧兒都在想著自己以前對扈明輝說的那些苛刻的話,在想他每次都不計前嫌的幫自己。
越對比越是鬱悶和內疚,最後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算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河邊洗衣裳的婦人依舊和往常一樣,嘰嘰喳喳熱熱鬧鬧,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聊著。
這次,梁寧兒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們聊的又是自己家的事情。
因為自己的腳步一在河邊落下,那些婦人就立刻全都住口了。
嘩啦啦流淌著溪水的河畔,隻能聽到溪水的聲音。
梁寧兒的眸子將蹲在河畔的那些婦人打量了一遍,有她熟識的,也有她瞧著麵生的,其中有兩個人的視線,在梁寧兒抬眼掃過去的時候,立刻低下頭躲避了。
這兩個人,是蹲在一起的胡愛香和趙開花。
“寧兒,回來啦!”
率先和梁寧兒開口打招呼的,是上次一道在黃家幫忙燒宴席,被梁寧兒治了一次的徐家媳婦。
“嫂子,洗衣裳呢。”
雖然梁寧兒不喜歡她的為人,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徐家媳婦當麵這麼熱情的和自己打招呼,梁寧兒也笑著回了她一句。
“是啊!是啊!對了,你上次給我們吃的海棠酥可真好吃,什麼時候得空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梁寧兒望著徐家媳婦,聽到她當眾這麼問,臉上的笑意有了一抹其他的意味。
沒想到她還挺上道的,知道特地挑人多的時候開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己根本就不好開口拒絕。
不過也正好,自己這個時候開口應她,既可以表現自己的大方,更能當眾讓所有人都知道,和自家打好關係,吃不了虧。
“好啊!什麼時候我得空了,你邀上幾個關係好的嬸子嫂子來我家,我親手教你們。”
聽道梁寧兒答應的這麼爽快,徐家媳婦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她回頭看向蹲在自己身後的那些婦人。
“怎麼樣?怎麼樣?我說了吧,寧兒丫頭好打交道著呢!我就說了她一定會答應的,那咱們可說好了,等農忙過後,咱們就去寧兒家,和她好好學上一手。”
能當眾和現在村裏沒人敢惹的梁寧兒套上熱乎的關係,徐家媳婦得意極了,大臉盤子笑得跟朵花似的。
“哼!還有空在這裏得意!”
徐家媳婦這邊正得意著呢,蹲在旁邊的胡愛香突然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冷哼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梁寧兒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哦對了,寧兒,你奶和你二伯二伯母他們都回來了,這會子都在你家呢!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徐家媳婦猛然想起了剛剛梁老太太帶著梁根春一家,呼啦啦一回來就全都往梁寧兒家去了的情景。
奶奶,二伯二伯母回來了?
想起自己更蠻不講理的奶奶,還有有三寸不爛之舌的二伯母此刻正在自己的家裏,梁寧兒立刻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來不及回徐家媳婦的話,她立刻急匆匆的朝家裏走了去。
“這下,她家的戲更好看了!”
趙開花陰惻惻地笑著說了一句。
河邊,再次嘰嘰喳喳變得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