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整個常遠鏢局?”
扈明輝吃驚於甄宏德口中過於嚴重的結果。
“難道不是嗎?你明明知道馮家商號是我們鏢局最大的客戶,你還去招惹馮玉祥,你一時迷了心智,意氣用事,卻要搭上我們整個鏢局,明輝,你這次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甄宏德搖頭,看著扈明輝的失望神情,是自認識他開始,自帶他進鏢局以後,從未有過的。
甚至這失望裏,扈明輝還看到了一絲痛心疾首。
“馮玉祥不學無術,隻會敗家是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的,馮家商號的東家也親口說過,馮家商號以後不會交由他打理,我教訓了一個人渣禽獸,怎麼就變成要放棄整個常遠鏢局了?
東家,我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不會莽撞行事,我敢動手教訓他,自然也是把握了分寸的。”
“把握分寸,你把握什麼分寸了?你把馮老板唯一的兒子揍的躺在床上好幾個月下不來床,你真天真的以為馮老板不氣你惱你嗎?
馮玉祥再不濟,那也是他們老馮家唯一的香火,馮家商號是沒得選了,才會繼續和我們常遠鏢局合作,要不然,這樣大的主顧真走了,我們整個鏢局的兄弟都得去喝西北風。”
甄宏德怒了,是打扈明輝當上了總鏢頭之後,生平第一次對他發火並大聲嗬斥。
這個時候,縱使扈明輝的心裏有千萬個正當的理由去教訓馮玉祥,但在甄宏德口中的為了鏢局和所有鏢局兄弟們麵前,都不再有任何的說服力了。
見扈明輝沒在開口,知道抓住了他內心的軟處,甄宏德又急忙開了口。
“明輝啊!咱們的鏢局是打開門做八方生意的,有主顧有生意,咱們鏢局的兄弟們才能有飯吃啊!咱們鏢局有現在也不容易,那是多少兄弟在刀口上舔血熬過來的。
你在鏢局的日子不短,這些年熬上總鏢頭的位置有多不容易,旁人不知道,你心裏是最清楚的,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可都是一刀一槍真拚下來的。”
這次,他的語氣又變了,變成了和顏悅色,變成了苦口婆心。
扈明輝俊眉緊蹙,不知道該如何去接甄宏德的話。
安靜的賬房裏,此刻變得更安靜了。
甄宏德又給扈明輝斟了一杯茶,並遞到他麵前。
這次,扈明輝沒有伸手去接。
看到扈明輝的眉頭越蹙越緊,甄宏德知道自己剛才伸手打出的親情牌奏效了。
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再次伸手拍了拍扈明輝的肩膀。
“我知道,你一個人過的這些年不容易,想要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你見那個姑娘好,一時迷了心智,心裏有想法,我是能理解的。
其實說來也怨我,紅纓已經大了,我還當她是小娃娃,捆在身邊舍不得放手,既然你動了要成家的心思,那我也該撒手了。
等紅纓來了,我就擇個吉日,把你們的親事給辦了,往後常遠鏢局就全權交給你們夫婦二人打理了,至於我嘛,自然是帶著紅纓她娘去鄉下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