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順著茶桌嘩啦啦的淌了下來。
突然黑臉發怒的池二爺,把大廳裏所有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尤其是梁寧兒,她的臉色當即也變得異常難看了起來。
這個兩麵三刀的老頭子還有完沒完了,一會說自己是丫鬟,一會說自己是下人的,他當他是哪根蔥呢?
梁寧兒氣急了,剛要跳起來,打算好好回敬他兩句,卻看到坐在自己這一排的池立夫早她一步站了起來,臉色極為難堪和尷尬。
大廳裏的氣氛,頓時壓抑到幾乎要難以呼吸。
“哼!也不掂量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在池家吃了兩天飽飯,穿了兩件好衣裳,就真把自己當主子看了!說到底,你還是池家當年撿回來的臭要飯!”
池二爺又冷炒熱諷的衝池立夫說了兩句。
那堆在臉上,原本笑嗬嗬的時候,還會讓人覺得親切的肥肉,這個時候卻一顫一顫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還泛著各種鄙夷神色。
梁寧兒這個時候才猛然記了起來,池立夫是池君傲的義哥。
如此聽來,池立夫是池家好心撿回家的小乞丐了。
這身世讓她想起了扈明輝的身世,他就是當年病倒在路邊,被常遠鏢局撿回去的。
再看他臉上的尷尬和難堪,突然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扈明輝和常遠鏢局決裂的時候,當時甄宏德不就是池二爺這副嘴臉。
因為這個緣由,讓梁寧兒看滿臉肥肉的池二爺更討厭了。
她還看到,坐在池二爺旁邊的池培元,池三爺和池文飛等,看著池立夫都是相同的鄙夷不屑眼神。
這池家男人,果然是一個要比一個惡心。
“哥,你坐下!”
大廳裏另一個肅穆的聲音驟然響起。
坐在梁寧兒右手邊的池君傲突然站了起來。
英俊的臉上烏雲翻滾,袖子下的拳頭攥地嘎吱作響,望著對麵池家男人們的眸子,冰冷幽暗。
“池家家規,有能者為大,我哥雖不是我爹我娘親生,身上流淌的也不是池家的血脈,可當年他在池家祖宗靈位前割掌發誓,這輩子隻效忠池家的時候,兩位叔叔可都是在場的,當年說他這份真心難得的,可也是你們!”
話畢,池君傲的唇畔突然又溢出了一抹冷笑,可眸子卻冰冷依舊。
他知道自己的二叔挑在這個時候發作給池立夫難堪為的是什麼,可他不會想到,今天的這個場合,他正尋不到什麼好借口把這個局給攪了,他倒好,送上門來了。
他走到池立夫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坐下。
梁寧兒緊緊盯著池君傲,為他反駁的池二爺臉色難堪,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行為暗暗拍掌叫好。
就在她看到池立夫被他拉著坐下的瞬間,她看到池立夫和他碰撞在一起的袖子下,兩個人的手指趁機輕輕勾了勾。
他們的動作很快,也很隱秘,梁寧兒是因為坐著的角度好才恰好看到了。
她還明顯的察覺到,過後池立夫剛剛難堪至極的神色,明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