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歲的年紀,不要說妻妾成群,就是孩子都應該不小了。
若是平常百姓家,孩子已經可以放牛、割豬草;若是豪門大家,孩子已經可以射箭、騎馬,甚至可以和兄弟鬥心機了。
因為關係到社稷存亡,天家曆來最重子裔,先皇十二歲就有了第一個女人,其他皇子到了十四五歲,即使沒有娶正室,也都會有侍妾,甚至庶出的兒女。
可陛下到如今竟然連侍寢的女人都沒有過。
陛下無法對抗所有人,無法對抗命運,可他用自己的方式堅守著自己的諾言。
於安擠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老天這不是讓陛下找到了嗎?好事多磨,隻要找到就好,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劉弗陵的唇邊慢慢露出一絲笑,雖還透著苦澀,卻是真正的欣喜,“你說得對,我找到她了。”
說到後一句,劉弗陵的腳步頓然加快。
於安也不禁覺得步子輕快起來。
到了常叔指點的房子前,於安剛想上前拍門。
劉弗陵攔住了他,“我自己去敲門。”卻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
於安輕聲笑說:“陛下若情怯了,奴才來。”
劉弗陵自嘲一笑,這才開始敲門。
因為心中有事,許平君一個晚上隻打了幾個盹。
身旁的劉病已似乎也有很多心事,一直不停地翻身。
雖然很輕,可因為許平君隻是裝睡,他每一次的輾轉,許平君都知道。
直到後半夜,劉病已才入睡。
許平君卻再躺不下去,索性悄悄披衣起來,開始幹活。
正在給雞剁吃的,忽聽到隔壁的敲門聲。
她忙放下刀,走到院子門口細聽。
敲門聲並不大,似怕驚嚇了屋內的人,隻是讓人剛能聽見的聲音,卻一直固執地響著,時間久到即使傻子也知道屋內不可能有人,可敲門聲還一直響著,似乎沒有人應門,這個聲音會永遠響下去。
許平君瞅了眼屋內,隻能拉開了門,輕輕地把院門掩好後,壓著聲音問:“你們找誰?”
劉弗陵的拳頓在門板前,於安上前作了個揖,“夫人,我們找雲歌姑娘。”
雲歌在長安城內認識的人,許平君也都認識,此時卻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你們認識雲歌?”
於安賠著笑說:“我家公子認識雲歌,請問雲歌姑娘去哪裏了?”
許平君隻看到劉弗陵的一個側影,可隻一個側影也是氣宇不凡的,讓許平君凜然生敬,遂決定實話實說:“雲歌已經離開長安了。”
劉弗陵猛然轉身,盯向許平君:“你說什麼?”
許平君隻覺對方目光如電,不怒自威,心中一驚,趄趄趔趔倒退幾步,人靠在了門板上,“雲歌昨日夜裏離開的長安,她說想家了,所以就……”
許平君張著嘴,說不出來話。
剛才被此人的氣勢震懾,沒敢細看。此時才發覺他的眼神雖和病已截然不同,可那雙眼睛卻……有六七分像。
於安等著許平君的“所以”,可許平君隻是瞪著劉弗陵看,他忙走了幾步,擋住許平君的視線,“雲姑娘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許平君回過神來,搖搖頭。
於安不甘心地又問:“夫人可知道雲姑娘的家在何處?”
許平君又搖搖頭,“她家的人似乎都愛遊曆,各處都有房產,我隻知道這次她去的是西域。”
劉弗陵一個轉身就跳上馬,如同飛箭一般射了出去。
於安也立即上馬,緊追而去。
許平君愣愣看著劉弗陵消失的方向。
回屋時,劉病已正準備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這麼早就有人來?”
許平君低著頭,忙著手中的活,“王家嫂子來借火絨。”
從天色朦朧,一直追到天色透亮,隻聞馬蹄迅疾的聲音。
風漸漸停了,陽光分外的好,可於安卻覺得比昨日夜裏還冷。
如果是昨日就走的,現在哪裏追得上?
陛下又如何不明白?
兩邊的樹影飛一般地掠過。
一路疾馳,早已經跑出長安。
日頭開始西移,可劉弗陵依舊一個勁地打馬。
一個老頭背著柴,晃晃悠悠地從山上下來。
https://www.biqiugege8.com/book/23155/14763019.htm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ugege8.com。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biqiuge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