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楊震天驚怒開口,“蘇辰沒死?”
他的親信下屬此時低垂著頭,輕輕點了點,“嗯。”
蘇辰沒死……
楊震天神情怔住了,他派了好幾名下屬在山門附近,一直注意曆練弟子回來後的動向。
在他看來,蘇辰必死無疑了,他隻是想要確定這個消息。
可如今……
“沒看錯?”楊震天咬牙,雙手緊緊握拳。
“沒有……”下屬回答。
“那你們為何沒有給我截殺了他?”楊震天暴喝。
“穆興龍一直陪在旁邊,而且還有兩位護法護送,我們就算全上,也不是對手……”下屬小心翼翼回答道。
“穆興龍,又是穆興龍……”楊震天怒火中燒,“楊芝蘭呢?把他給我叫來!”
“……回來的隊伍裏,沒見到他。”
沒見到?
楊震天挑眉,“什麼意思?”
“就……字麵意思,他沒有在回來的隊伍裏……”
沒有回來……楊震天啞然。
“你先下去……”楊震天揮了揮手,突然感到很疲憊。
“是。”親信下屬告退。
楊震天無力的攤在椅子上,一時間仿佛失去了生機。
“怎麼會……怎麼會……”楊震天喃喃道。
“為什麼這都殺不死?”
“穆興龍……又是你壞了我的事?”
“你為何總是要和我作對?”
“蘇辰和你又沒有血緣關係,你這是何苦?”
“你就不能明白我的痛苦麼?”
“你想不想體驗一下這種失去至親的滋味……”
楊震天攤在椅子上,望著頭頂的房梁,眼中一片血絲。
……
外務堂。
申屠一邊講述,身旁一位醫藥堂的人正在一邊給他試著接上斷臂。
他的對麵,是一位外務堂的負責人,手持一根毛筆,正在紙上飛快記錄著。
申屠說得有多快,他便寫得有多快,蘇辰倘若在這裏的話,肯定都會感歎一聲,比打字機還猛……
申屠口幹舌燥的說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說完了,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口茶。
“記錄完成,你核對一下有沒有紕漏。”對麵的記錄員將一大疊寫滿油墨行書的紙張,放在申屠麵前。
申屠拿起來,默默瀏覽一遍。
“沒有問題。”申屠放下紙張,笑著點頭。
“沒有問題的話,那你簽字畫押,我再呈到堂主那裏讓他過目,等他簽完字後,便完成了。”
“行。”申屠用左手蹩腳地簽名,然後按手印。
“你稍等。”對方拿著厚厚一疊記錄,起身離開。
申屠等對方走遠了之後,才揉了揉眉心,長吐一口氣。
他隱瞞了張洪遠的那部分,那些見不得光的部分……
在那疊油墨紙張的記錄裏,張洪遠一直跟隨在曆練隊伍中,但默默無聞,最後回來後便先行告退回房休息了……
記錄檔案畫押隻需要一人,所以申屠來了,張洪遠回去了。
回去的張洪遠便會和依舊留在宗門裏的張洪遠重疊在一起,隻有一個人消失了……
那是個閹人,是不在歸焱宗記錄在冊人員中的人,身份隸屬於楊家,是一名仆從。
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計劃,但失敗了……
變數不是來自於計劃內部,而是來自計劃外部。
計劃中必死的人,把執行計劃的人給殺了。
申屠突然啼笑皆非,他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錯覺……
誰惹到了那個人,誰就會死。
好在,他已經劃清了界限。
“小神醫,我這胳膊還有救嗎?”申屠決定不再想這事了,他對身旁給自己醫治的小青年笑道。
小神醫在醫藥堂很出名,年紀輕輕,便有著高超的醫術,治好了很多怪病,因此被許多人叫做‘小神醫’,一來二去這也成了他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