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幸運之神總算是眷顧了吳軒一趟。現場一直昏迷是因為一氧化碳中毒,主要來自逃離洗手間和撲倒陸香君前劇烈運動時吸入,反倒是他倒在地上的時候,躲過了濃煙的高濃度區,而且,陸香君臨走時裹在他身上和臉上的濕桌布,也極大緩和了濃煙的攝入和烈火的燒戮。緊急搶救後,終於脫離生命危險。
命是撿回來了,可傷也不少。在廚房爆炸之前,吳軒用拐杖將燃燒中洗手間大門捅了個大窟窿,從火中竄出,劇烈的動作導致之前剛剛愈合生長的皮膚爆裂流膿流血;壓在陸香君身上,背部著火,雖說有壓力衣減緩了火的傷害,但還是有輕度灼傷,需要留院治療。
“不管怎麼說,活著就好。”這是吳軒醒過來對哭得跟淚人似得陸香君說的第一句話。陸香君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一直堅強無比,逃命出去叫人救援的整個過程中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聽到吳軒孱弱的聲音,根本繃不住,直接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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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一個恬靜的午後,秋日並不炫目的陽光投進病房,為原本潔白的房間鋪上一層聖潔的光芒。陸香君背著光坐在病床邊,安靜的剝著橘子。陽光也在她烏黑亮麗的秀發上鋪了一層,宛若聖女。
被裹成木乃伊的吳軒直挺挺的趴在,背部傷勢需要這樣靜養,等待表皮的重新愈合和生長,時間會很長。但吳軒並不介意,他覺得這樣挺好,有人陪伴,不再孤獨的呻吟。
陸香君剝去橘子皮,耐心的把上麵的橘絡去掉,分開一片片的橘瓣,放在幹淨的碟子上擺好,擱在床頭櫃。做完這一切,對著吳軒說:“喝水嗎?”
“不渴。”
陸香君沒再多說什麼,兩手放在大腿上,臉衝著吳軒,靜靜的‘看著’。
吳軒許久沒聽見動靜,抬起埋在枕頭裏的臉,看了看陸香君,奇怪的問:“老看著我幹什麼?”
陸香君悠悠的說:“我看不見。”
“對不起。”吳軒很想拍拍自己的笨腦袋瓜子。
“八阿哥,你累嗎?”
“累!天天趴著,吃了睡睡了吃,累壞我了。”吳軒調侃道。
陸香君抿嘴笑了笑:“你這是典型的累趴下了。”過了一會,接著說:“八阿哥,既然你不累,就跟我說說當年你是怎麼救人的吧。”
倆人認識時間不算長,之前的那次火災都是彼此心中的陰影,所以很少談及具體的內容。再次經曆生與死的考驗後,反倒是對之前的遭遇釋然了,不再那麼介懷。這讓陸香君有了詳細了解吳軒英雄事跡的欲望。
“沒什麼好說的,都過去那麼久了,很多都不記得了。”吳軒卻是不想多提。
“反正現在沒事,就當講故事,打發打發時間嘛。”陸香君語氣中帶著哀求,這讓本來就沒有什麼美女抵抗力的吳軒心一動,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
當時還是運動員的他正好去那座商務樓的一個體育用品公司談合作,火災發生後,他先是跟著人群跑了出來,後來很多人叫嚷著樓裏還有不少小孩和婦女,吳軒想也沒想,又衝了進去。第一次他帶出了2個小孩;第二次他背著個老太太,抱著個小朋友,牽著一位婦女衝出了火場;第三次是火勢開始猛烈的那次,也就是讓他重傷的一次,他攙扶著一位婦女,在安全通道遇到了消防員,被消防員接了出去,自己倒在救護車上。
“事情就那麼簡單,進去出來,進去出來,大火燒燒燒,濃煙滾滾滿頭包。現在想來,當時還真的很危險。可惜,我動作還是不夠敏捷,不然應該可以多救幾個人。”吳軒調侃著,語氣中有遺憾、有不甘、也有後怕。
“那你有沒有救人救了一半,就自己跑掉了?”陸香君問得有些奇怪,有些緊張。
“救了一半自己跑掉?”吳軒吃了一驚,“沒有啊。誰那麼不靠譜,救人隻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