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愛,是何時到來?又是何時遠去?

一片漆黑中,閃爍著一雙晶亮的眸子,她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嬌小柔白的臉從黑發中微微抬起。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掛鍾,默默地看著。

過了一天?兩天?卻又似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左——右——左——右——左——右——

掛鍾內古銅色的鍾擺,一下又一下,永不停歇地搖擺著。她雙眼有些呆滯,偶爾,轉動一下眼神。許是累了,她抬起臉,換了個膝蓋,繼續將腦袋放在膝頭。

時間始終都是一個謎。她悶悶地想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宣稱因果關係不因時空關係而改變。後來也讀到過洛倫茲的混沌理論,卻證明時間不能反演。可沒想到高喊“上帝死了”的尼采興奮地發現了“無限輪回”,從而讓生命之輕之重壓抑於人性。

如果生命隻是一個偶然,愛情可不可能恰恰是某個時間點的某種必然的結果?他和她,真的隻是一個偶然嗎?可為何兜兜轉轉那麼些年,纏纏繞繞那麼多事,他和她,竟然以這種完全飛離地心引力的方式,完全突圍常人預料的方式,不停糾結,不停休止的傷害。

原來,愛,有時候,是種最大的傷害。或許,某一天,愛將載著他和她,一起毀滅。

如果有一天,時間可以逆轉,那是否他和她,還有他,一切或許都可以重來……

風,從窗縫中擠了進來,她抖索了一下,裹緊了身上薄薄的睡衣。

“咚咚——”終於,指針到了12。一聲聲地敲響,他該回來了吧。她心裏想著。

果然,沒過一分鍾,汽車的轟鳴聲劃亮了黑夜,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沉穩而急切的腳步聲,很大聲,“篤篤篤”地撞擊著實木地板。

她聽到他開門,關門。呼呼地吸氣聲,在濃漫而厚重的黑色裏異常清晰。

借著窗外的燈光,他看了眼擺在桌上的碗盤,一動未動,心裏不禁怒火竄了起來。可,下一秒,他即將沸騰的血液在接觸到角落裏那團小小的身影後,眼中的怒色,霎時熄滅。

一聲歎息,他轉身離去,回來時候,手裏多了一個托盤。

“起來。”他小聲地說著,生怕驚嚇了那個小小的她。她依舊沒有動,保持著望著掛鍾的姿勢。

良久,他慢慢地走了過去,輕輕摁亮柔和的落地燈。黑色的皮靴在長毛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響。

“三兒,不要鬧脾氣了好嗎?你這樣不吃不喝的,怎麼行呢。”他放下托盤,半跪在她麵前,雙手輕輕攏住了她。

她一偏頭,一個小掙紮,讓他有點生氣。他向她移近了身子,緊緊抱住了她,下巴磕在她後腦勺上。

“喝點熱牛奶好嗎?”

“呃——”一陣惡心從她胃裏反竄出來,她推了他一把。“呃——”

“你怎麼了?”

“呃——別碰我!”她捂住自己的口鼻,以此減少他身上傳來的濃厚香水味兒。這種香水一直是她用的。葉墨染深深記得,是她最不喜歡的玫瑰芬芳。

他看著她一副嫌棄的惡心著他的樣子,原本耐著的性子,徹底不可控製了。

“你惡心我?!你憑什麼惡心我?”邊說邊衝上去抓緊了她,抹掉她的小手,一張口,緊緊吻住了她。

“啊!”“呃”她用力別開嘴,胃裏一陣泛酸,一整天沒吃東西,讓她也吐不出什麼,吐出來的,隻是一口黃水。

“你!?”他看著她吐在胸前的一片濡濕,用力地攥緊了雙拳。

“我都不嫌你惡心!不嫌你人盡可夫!不嫌你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見兩個愛一雙的!你倒嫌棄我!”他狠狠地將正往洗手間跑去的她,拽了回來。

一個撲騰,她被他緊緊的壓在了桌沿邊。

“你放手,我難受!”她低叫了聲,向他揮舞著雙手。

“你有什麼難受的?”他揪住她的衣領,盯著她的雙眼。“是不是幾天不見他,心裏難受了?都忘了告訴你了,這幾天醫生正問我呢,是不是要繼續給他用藥?你說呢?這麼貴的藥,我還真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