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萱見蕭堇顏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她本性又很活潑,很快,她就像在江南一般,在蕭堇顏麵前放鬆了。
那邊,沈家兄弟和蕭堇辰和蕭堇春也玩得十分開心,大家似乎又回到了江南時的狀態。到了黃昏時候,沈山放心不下客棧的同伴,沈家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蕭宅。
“真的要讓他們走?”等人都走了以後,蕭堇顏和楚宣燁也坐著馬車回榮王府。他們才成親,需要在榮王府住滿一個月,所以晚上的時候,他們必須是要回榮王府住。
“到了江南後,我會派人接應他們,直接送他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如果留在京城裏,隻會讓你我分心。”楚宣燁解釋,“至於二房的人,如果他們不願意走,我不會強求。不過,榮王府的事情多少會牽連到他們,到時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蕭堇顏惆悵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人生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呢?”
“正因為人生百態,酸甜苦辣全都有,所以人活著才更加有意思,才成為了這萬物之首。”
“你的想法倒是獨特。”蕭堇顏忍不住笑著調侃。
“嗯?”楚宣燁將她摟住,低下頭親了她一口,“相公如此優秀,晚上的時候,你要獎勵一番才行。”
他不提這個倒好,一提到房事,蕭堇顏的臉頓時紅了,這家夥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節製,春宮圖上的招式愣是被他演練個遍了。
這會兒還在馬車上了,這家夥就**上腦袋了,蕭堇顏氣呼呼地伸出手照著他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
她那點兒手勁,對於楚宣燁來說,簡直如瘙癢一般,他咧著嘴巴衝著蕭堇顏笑個不停。
蕭堇顏、二房計劃得很不錯,但現實中,很多事情往往不會按照計劃行走。
“堇顏,出了大事了。”第三天的時候,蕭堇顏在蕭宅內,正忙著為堇春、堇辰整理出行的物品時,二房一家就慌裏慌張地過來了。
蕭遠和一隻腳還沒有進屋,就急慌慌地開口了。
“這麼大的人,遇到點事情就慌裏慌張,還不如堇夜了。”蕭老爺子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蕭遠和臉色更白,他慌張地說,“爹……”
“爹。”蕭堇夜的嗓音有些嘶啞,他無奈地看著蕭遠和。跟在他們身後的白氏等人則一臉不好意地看著蕭堇顏,眼神中全都帶著驚恐和慌亂。
出事了!而且還是出大事了!蕭堇顏不動聲色開口,“不管出了什麼事,慌也沒用,大家還是坐下說。”
然後,她又吩咐楊瑩兒給大家上茶,上點心。
蕭遠和焦躁不安地被老爺子瞪了一眼,終於老實地落座了。
“發生什麼事情?”等大家平息了一下後,蕭堇顏這才開口問。
“堇顏,大伯一家被官府的人抓了。”蕭堇夜開口。
蕭堇顏一愣,這個消息算是重量級的。
“堇顏,世子沒有和你提過嗎?”蕭遠和忍不住開口問。
“閉嘴。”老爺子發怒,然後轉頭看著蕭堇顏,“他們是罪有應得,堇顏,你不用管他們。你們都是斷了親的,就算他們犯了天大的案子,也不會波及到你們的頭上。”
“楚宣燁沒有和我提過。”蕭堇顏輕聲回答,她沒有遮掩更沒有說謊,楚宣燁對大房的人不喜,加上蕭堇顏也不喜歡大房的人,所以楚宣燁從沒有將大房的人放在心上。
蕭堇顏猜想,楚宣燁應該是不屑提及大房,而不是想故意隱瞞她。
“堇顏,你別誤會。二伯父不是想為難你,隻是以為你知道他們犯了啥事?”蕭遠和訕訕解釋。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老爺子震怒,“他們咎由自取,你管他們幹什麼?”
“別人不管,總得過去看看娘。娘年紀大,經不起折騰。”蕭遠和更加尷尬了,“就是想過去給他們送一些東西,沒有別的意思。”
“紫蘇,你派人出去打聽一下。”蕭堇顏吩咐。
“堇顏,你不用管。”老爺子很固執。
“爺爺,隻是派人過去打聽一下而已,舉手之勞之事,爺爺不用擔心。”蕭堇顏笑著回答,她知道老爺子嘴裏說不在乎,想必心裏還是很難過,很擔憂的。
“東西,都收拾停當了,後天就可以走了。”白氏提到了正事。
“我知道了。我們這邊也安排好了,今天堇辰和堇春去書院請假了。”蕭堇顏回答。
“堇翰也去請假來了。”白氏有些擔憂,“要走好幾個月,也不知道夫子會不會生氣?”
“不用擔心,世子已經提前派人過去說了,夫子一定會準了他們的假。”蕭堇顏笑著安慰她。
蕭老爺子一直不說話,不過誰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
蕭青梅和白氏倒是和蕭堇顏說的熱鬧。
過了一會兒,出去打聽消息的紫蘇回來稟報,“世子妃,奴婢打聽到消息了。那邊這一次犯得可是大事。”
說完,她不經意地瞥了二房和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等人一愣,啥?就大房那樣的人能犯什麼大事?能讓紫蘇認為是大事的事,那肯定是真的大事。
“紫蘇姑娘,你就別賣關子了。”蕭遠和急著問。
“爹。”蕭堇夜不高興地提醒他。
蕭遠和這才察覺自己太心急了一些,臉色不禁一紅。
“大房的人勾結鹽商,偷運私鹽。此次事關重大,牽扯太多,長公主府、皇商、沿海道台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被糾察。”紫蘇在蕭堇顏的注視下,娓娓道來。
販私鹽?聽到這個消息,二房的人差點兒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這可是死罪呀!
“怎麼會?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怎麼就和私鹽扯到了一處?”蕭遠和不願意相信聽到的消息。
“二老爺子,那邊可是為長公主做事。長公主有自己的碼頭,蕭堇木一直在管理碼頭的生意,他因此認識了大量的商客,不知為何,他竟然和鹽商勾結在一起了,畢竟,販賣私鹽比做任何生意都要來銀子快。”如果不是因為蕭堇顏,紫蘇真想直接譏諷蕭遠和幾句。
“他們一直喜歡投機取巧,什麼事情做不來?。”蕭堇夜憤恨地說。
“那現在咋辦?”白氏有些心慌。
“堇顏,如果都收拾好了,你幫著問問,看明天能不能動身回江南去。”老爺子沉默一會兒,再開口,態度卻十分堅決。
老爺子這態度是不打算管大房了,蕭遠和想說話,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不是愚孝的人。先前,他隻是覺得大房和老娘做事雖然不靠譜,一路上也坑了他們不少。但一家人,一脈相傳下來,即使打斷骨頭也還連著筋了。
老印氏那麼大的年紀還要坐牢,他這做兒子的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心想要是送點兒銀子或許能將印氏贖出來,也讓她少受點罪。
最不濟,他給點兒銀子讓印氏養老得了,也算是盡了兒子最後的一點兒孝心,同時也能讓老爺子的心裏好受一些。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大房膽大包天,居然敢偷偷販賣私鹽。
販賣私鹽,那是砍頭的大罪呀,他們怎麼敢?
這種罪名,別說他,就是世子出麵,估計也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讓世子陷入到麻煩之中去。想通了以後,蕭遠和終於沒有再向蕭堇顏求情,“爹,要不,下午我去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打點一些銀子,最起碼也讓娘少受點兒罪?”
“不用。”老爺子態度十分堅決,“都消停了,誰也不許去。這兩天再把生意交待清楚,後天就動身回去。”
蕭堇顏看著固執的老爺子,歎口氣沒有說什麼,白氏和蕭青梅、蕭堇夜也沒有再說什麼。
中午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事,老爺子連午飯都沒有在這邊吃,就和二房的人回去了。
“蕭堇木的膽子還真夠大的。”中午的是時候,楚宣燁回來吃飯,蕭堇顏在飯桌上提及大房的事情。
“他不過是替罪羊吧了。他自以為靠上了長公主府,實際上,真正告發的他的人恰恰就是長公主府。”楚宣燁將魚肚子上的肉放進她碗中,一邊解釋給她聽,“瑞王野心勃勃,長公主一直支持的是瑞王,要想辦成大事,就必須手裏有銀子。這些年來,別說作為老一輩的平王和寧王一南一北野心勃勃,就是京城裏也是表麵看著平靜,實際上******和瑞王兩邊爭得也很厲害。”
“你是說,此事真正的幕後人是瑞王?”蕭堇顏驚訝地問,這麼一說,大房是真的死定了。
楚宣燁點點頭,“長公主府這些年得了那麼多銀子,豈能不找人頂缸。”
“不對呀,既然他們沾染私鹽多年,就該找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人頂缸。蕭堇木跟著羅成才一年的時間而已,真正的查下去,肯定是對不上號呀。”
“對不上沒關係,蕭堇木不過是眉目,隻有眉目浮現,才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瑞王和長公主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們為了掃清身後的尾巴,自然會安排妥當。”楚宣燁語氣中全是譏諷,“西北的暗線已經將平王和韃子勾結的消息送到了京城,皇上能不心急?******和瑞王兩派日常鬥爭,他可以坐視不理,甚至這種局麵是他默許生成,但有威脅到國之根本的叛亂,他豈能還能容忍,所以當務之急,那就是快刀斬亂麻,先清理一批人,將他自己的心腹安排上去才能穩住。而且,皇上更需要所有官員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