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這一次回山穀,隻帶了四五個藥童,他們輕裝簡行,每一個人隻是騎著馬背著一個包裹而已。
“公子小心。”臨近山穀時,忽然,一個藥童叫起來。
月滿樓臉色淡淡,他懶洋洋地伸出手拉住了受驚的馬匹,然後整個人飛躍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幾個藥童動作統一,立刻圍在了他的身邊,將他護住了。
他這邊剛離開,那邊馬兒就倒下了。幾匹馬身上,中了數箭,而且馬兒身上流出的血全都是黑色的。
“就這點兒把戲嗎?”月滿樓語氣變得有些陰狠起來。
“哈哈,居然還敢回來。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選擇這時候回來。”一個老者從峽穀中出來,他的身後站在一群手拿武器的男子。“如果你留在京城中繼續做你的月家大公子,我或許會看在袁少鋒的麵子上饒你一命。既然你無心做神醫穀的穀主,又何必再回來,又何必繼續留著穀主令呢?”
“沒有穀主令,你隻能是個大長老而已。”月滿樓譏諷地回答。
這話真正刺激到了大長老,的確,如果沒有得到穀主令,他這一支完全不會被神醫穀所承認。
“殺了你,自然我就能得到穀主令。”大長老陰狠地說,“你不怕死?”
“你殺不了我。”月滿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這種漠視比直接打臉更讓人難看,大長老因為憤怒,整張老臉全都變得漲紅。“月滿樓,你別得意。我叱吒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神醫穀名震江湖,這些名聲是我們老一輩無數人心血鑄成,你一個黃毛小子隻因為穀主是你的師父,就毫不費力地爬上了穀主的位置,你問問在場的人,他們服不服?”
“不服。”大長老帶來的人,自然是他的人,他問題一拋出,立刻有很多人大聲附和起來。
月滿樓不為所動,“不服又怎樣?穀主令在我的手上,你們又能如何?”
“殺了他。”月滿樓軟硬不吃的態度,頓時讓大長老惱火不已,憤怒之下,他直接下了命令。
“誰敢?”月滿樓身邊的一個藥童冷冷地直視所有人。“違抗穀主,斷其經脈,廢其心脈,驅除神醫穀。”
眾人一聽,頓時遲疑起來。
“別聽他的,他們才六個人而已,殺了月滿樓,找到穀主令即可。”大長老急了。
“殺。”大長老的身邊集聚了不少支持者,聽了他的吩咐,立刻有不少人舉著劍殺了過去。
跟隨月滿樓而來的五個藥童,絲毫沒有畏懼,舉起手裏的劍迎了上去。
雙方開始廝殺,大長老帶來的人手多,又是早有準備,無疑月滿樓這邊的人顯得單薄多了,形式上也顯得比較吃虧。
大長老為了能拿到穀主令,下的真的是死手,月滿樓一個人應對好幾個人,居然並沒有落入下風。穀內的人都知道月滿樓的醫術高明,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武功居然也這麼高。
大長老越打心裏越是吃驚,當然也更加下定決心要除去月滿樓了。
“住手。”忽然,幾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月牙兒?”大長老一眼認出了來者。
“hi。”過來的少女笑眯眯地對大長老豎起了爪子,然後立刻又放下,“死老頭,你要是不將我爺爺他們放了,我就殺了你的孫子。”
大長老一雙眼睛此刻正盯在少女身後的兩個人身上。
那是他的兩個孫子,此刻正被人用刀劍架在脖子上了。
“爺爺,救我。”青年男子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一副胸包樣。
“沒出息。”少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長老一向是英雄,怎麼就生了你這麼沒出息的東西?看看,多給他丟臉。就你這副熊樣,大長老就算一掌天下,以後要怎麼服眾喲?大長老,我說得對不對?”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味呀,眾人想笑又不好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大長老聽了,臉色發黑,像得了便秘一般,他惡狠狠地瞪了月牙兒一眼,然後目光又落在了月牙兒身後的兩個人身上。
被抓的的確是大長老的親孫子,大長老在世上唯二的兩個親人。“沁兒,你們怎麼會落入這丫頭手裏?”
“哎喲,果然是親兒子,聽聽這叫的多親熱。”月牙兒笑得咯咯響亮,“你別問你親兒子,我直接告訴你,他們呀,被我下毒了。”
“胡說八道。”大長老大怒。該死的丫頭居然敢侮辱他,平時他稱呼孫子都是沁兒、沁兒地叫,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今天月牙兒這死丫頭那麼一說,聽起來咋這麼別扭呢?
“哦,你說我是胡說八道,是不是認定我失意憶後根本不會醫術,故意在欺騙你?”月牙兒眯著眼睛像一隻小狐狸似的看著大長老問。
大長老沉默,的確,他心裏就是這麼認為的。自從月牙兒為了采到天上的一株草藥跌入冰湖之中後,人被救上來以後,就完全失憶了,而且他親自試過,月牙兒不但記不得半分醫術,而且一身武功也盡失了。
所以,他對穀中其他長老下毒以後,根本就沒有將弱雞似的月牙兒放在心上過。
誰知,導致他翻船的居然就是被他所忽視的小丫頭片子,大長老此刻差點兒將腸子都悔青了。
“hi,對麵的帥哥。”月牙兒忽然看到了站在對麵的月滿樓,她眼睛發亮,整個人躍躍欲試,立刻熱情地衝著月滿樓齜牙一笑。
月滿樓的臉色依舊不變。
“初次見麵,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月牙兒,月亮的月,白牙的牙。很高興見到你,請問帥哥是哪位?”月牙兒熱情地看著月滿樓,如果不是中間隔著大長老等人,她肯定會直接衝到月滿樓麵前去。
“小姐,那是穀主大人。”月牙兒身邊的丫頭急了,連忙拉住她,連聲提醒她。
“哦。”月牙兒被她一提醒,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澀,反而顯得更加興奮起來,“原來你就是那個傳說中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穀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幸會!等會兒我們好好嘮嘮。”
小丫頭見她對月滿樓沒有絲毫恭敬之意,嚇得直跳腳,“小姐,你又說渾話了。二長老要是知道你對穀主大人如此不敬的話,又要訓斥你了。”
“老頭中毒了,我估摸著他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等他好了,說不準我就成了穀主夫人了。穀主帥哥,我說得沒錯吧?”
“不要臉。”小丫頭沒有說話,被抓起來的一個少年卻激動地叫起來,“月牙兒,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怪不得我對你百般依順,你卻拒我於千裏之外,原來你的心中早就打了這樣的主意。呸,月滿樓就是個小白臉,他有什麼好?如果沒有前穀主,他連屁都不是。”
“啪。”耿沁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莫名其妙就被月牙兒打了一巴掌。
“放肆。”大長老見自己白白胖胖的孫子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頓時火冒三丈,他恨不得一刀將月牙兒給宰了。
“哎喲,我好怕呀。”月牙兒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對了,大長老,你可千萬不能生氣呀,都說氣大傷身,就你這小身板要是被氣出了好歹,我和幾個丫頭的人因為緊張害怕,手這麼一軟,說不定你孫子的腦袋就掉地上了,多不劃算。”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說辭,她一邊說話,一邊手亂比劃著,“一不小心”,耿虎的脖子上頓時多出了一道血印子,鮮血順著脖子開始往下流。
“爺爺。”耿虎嚇壞了,腿發軟,他求救般地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跨出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月牙兒。
“別、別,你孫子這副尊榮我都看不上,怕汙了我的眼睛。你這老樹皮似的模樣,對我含情脈脈,對我更沒有半點兒用處。”月牙兒搖著腦袋慢悠悠地說,“知道我為什麼打他嗎?就是因為他長得醜。長得醜吧,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們還整天在我的眼前晃,晃得我心呀肝呀都在痛。姐早就告訴他們了,姐喜歡的是帥哥,就比如穀主這樣的小鮮肉。”
月牙兒身邊的幾個丫頭聽得目瞪口呆,天啦,小姐肯定是瘋了。雖然掉下冰湖以後,月牙兒改了性子,時不時也會瘋言瘋語說幾句,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瘋狂的。
糟了,穀主大人會不會怪罪下來?
月滿樓心裏也充滿了疑惑,他忍不住狐疑地看了月牙兒好幾眼。
在他的記憶中,月牙兒作為他名義上的師妹,平時的性子是十分靦腆害羞的,兩個人在穀中會麵,這丫頭幾乎從不敢用正眼看過他。這丫頭以前偶爾他說一句話,也會臉紅半天。
他本身的個性也是清冷型,一天可以不說一個字。因此,他在穀中雖然過了十年,但實際上和月牙兒說的話,加起來估計也不會超過二十句。
眼前的月牙兒,樣貌還是和以前一樣,個性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似的。也不對,眼前的月牙兒比記憶中的那個丫頭要活潑太多,也冷靜太多。別看這丫頭嘴裏不饒人,實際上,那雙狡黠的眸子始終都沒有從大長老身上移開半分。
這份警惕性和原來的月牙兒似乎又很接近。
一個人的性子怎麼會改變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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