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文大江的話,文明月心裏越發的難受。她恨他,不想原諒他。她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拜他所賜,就算是有苦衷,但這是能被原諒的麼?能就因為那麼幾句話而一筆勾銷麼?那些折磨了她那麼多年的痛苦,可以說沒就沒了麼?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怒極攻心的文明月,臉色越來越難看,腦袋也開始一陣一陣的發暈,剛剛才動過手術她,哪裏還經得住這麼大的折騰和刺激?瞬間眼前一黑,就這麼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文大江一看,知道自己的苦情戲沒起什麼作用,還把女兒給氣暈了過去,當即就被嚇得不行,開口就大喊起來:“醫生!醫生快過來呀!我女兒昏倒了,快來救救她呀,醫生!”
周圍的人看著這樣的情況,都開始討論起來,有人更是對文大江產生了懷疑。“我在這住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和這個丫頭也挺熟的,沒聽她說有父親哪?倒是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姐夫,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眾人隨著那人說的話不由得開始上下打量起文大江來。全身上下都破破爛爛的,臉上也髒兮兮的,還有那頭發,更是像打了蠟似的,油得不行,好像還散發著一股酸味,活像有大半個月沒洗過澡似的,嘖嘖,可真是髒啊。
不過,這姐妹倆可都如花似玉的,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邋裏邋遢的父親呢?當真是奇怪…
“讓開讓開!醫生來了,醫生來了!”就在眾人還在內心各種猜測的時候,醫生聞訊趕了過來,將文明月抱回病床上,開始進行搶救。
沒過多久,文明月的情況就穩定了下來,幸好隻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暫時昏迷了過去,沒什麼特殊的情況,這讓文明月的主治醫師房醫生鬆了口氣。
“怎麼樣了?我女兒她怎麼樣了?”文大江看沒什麼大動靜,就立刻問起醫生情況來。
房醫生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眼中也同樣劃過了一絲疑惑:“你是誰?”
文大江知道他讓人起了疑心,馬上恭敬地回答道:“醫生,這個,我是這孩子的父親,也是文心月的爸爸。之前我一直在外頭打工,沒怎麼回來看過她倆,所以你也不認識我。這不,我現在工期已經結束了,就立馬跑過來了,為的就是看看她倆過得好不好。”
話音剛落,還沒等房醫生接話,就有人上前拉住他的衣服說:“房醫生哪,我們懷疑這個人壓根就不是文明月的父親。他一來就不斷地刺激文明月,剛文明月不就是被她給氣暈的嘛!還有啊,在文明月暈過去之前,我們看文明月情況不對,就勸這個男人離開,不要再刺激文明月了,可他就是不聽,你說,要真是她父親,怎麼會不替自己女兒著想呢?根本就沒把文明月的安危放心上,怎麼看怎麼不像個當父親的人,我看呀,他是故意來刺激文明月的才是。”
文明月性格活潑開朗,住院期間和周圍的病人,還有他們的親屬們都相處得不錯,挺懂事,很會照顧人,蠻招人喜歡的,所以醫院裏很多人都認識她,也知道她們姐妹倆從小就是孤兒,是無父無母的,可如今,這個髒兮兮的男人一來就說自己是文明月的父親,雖然是有點懷疑,但看著他那麼真誠的樣子,還是覺得挺感動的。但慢慢的,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做作,很假。一點也不替文明月考慮,不斷地刺激她,看到她被氣得發抖了還是不肯停下來,最後還把她給氣暈了,這樣的人會是父親?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房醫生一聽說這人有問題,立刻警覺起來,嚴肅地看著文大江。
“你說你是她父親?那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看她?而且據我所知,她可是沒有父親的,你到底是誰?”
文大江尷尬地撓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真是她父親,真的。這個,之前一直在外麵打工來著,那時她還小,哪還會記得我呀!這工期一完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看她來了,連澡都沒來得及洗。都是我這個當爸的沒出息,沒用,也賺不了幾個錢,一直讓她們姐妹倆受苦,哎,是我的錯呀,可我也不想哪,嗚嗚嗚…如今她們這麼恨我,我也理解,可是我這心裏,當真是痛啊……”
話還沒說完,文大江就開始嚎啕大哭,看著眾人都覺得心酸,不知道說啥才好。
房醫生輕輕拍拍文大江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既然你是她的父親,那不管再怎麼忙,也不能在她生死關頭的時候也不來看看哪?前些日子她剛動完手術,受不了刺激,這你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