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其實在榮正嶽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沒多久就已經醒過來了,她不用睜開雙眸就知道誰在自己身旁,是榮正嶽的味道,她很熟悉很清楚這種感覺。
隻是聽到榮正嶽說的話,她的心都沉重了下來,原來,原來她之所以身板會變得那麼敏感,是因為病毒,原來之所以易駿馳急著帶她去國外是為了治病,聽到這,她真的抑製不住地留下了眼淚,眼睫毛不停地閃動,卻不敢出身,她不要榮正嶽看到自己慢慢憔悴的樣子,也許和易駿馳離開是最好的抉擇了,至少這樣對大家都是好的。
冷凝香已經記不得榮正嶽在病床前坐了多久,隻知道身板的疲倦讓她再次跌入了夢鄉,這一次,她沒有做噩夢,而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榮正嶽牽著她慢慢地走向會場,小立磊提著婚紗的裙邊,她和榮正嶽甜蜜地看了看彼此,在神父和眾位嘉賓的見證下成為了正式的夫妻。
榮正嶽帶著她回到了玫瑰莊園,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在這裏生活著,看著一代代孩子的出生、成長。
突然,烏雲侵襲,卷離開一切,隻剩下了她自己,旋轉的颶風把她卷到了沙漠,她艱難地走著,突然發現榮正嶽朝著自己招手,她拚命跑拚命跑,在快要觸碰到榮正嶽指尖的那一刻摔倒了,抵抗著想去抓住,卻發現抓住的隻是風沙,看著慢慢消散的海市蜃樓,她突然笑了,笑的很寬心“再見,我的愛,再見了,我的愛人。”
冷凝香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的右手上被戴上了一枚奇怪的戒指,上麵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愷字,冷凝香自嘲地笑了,榮正嶽既然決定放我走,有何必讓彼此要多著一層羈絆呢。
即使心中這麼想了,但是冷凝香還是舍不得把戒指拿下來,反而顯得很寶貝,可是又怕易駿馳看到,所以她特地摘下胸前的項鏈,穿在了項鏈上,偷偷藏在了衣領裏,摸著戒指在的地方,冷凝香告訴自己那就是心保存記憶的地方。
易駿馳幫冷凝香辦好了出院手續,帶著小立磊一起接冷凝香到了機場,陳樹本來今天有宮事會要開,可是自己的女兒要去國外了,而且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堅持取消了今天的宮事會,而孫海雲也請假特地送姐姐離開。
“快回去吧,一個要忙活、一個要上學,不要為了我耽誤了,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冷凝香說著已經哽咽了,她心中已經很清楚了,這次去國外,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自己,如果治不好,客死他鄉的話,那這一麵真的算是今生的最後一麵了。
小立磊依依不舍地抱了抱陳樹和孫海雲後,拉著冷凝香的手走向安檢的地方。
沒走兩步,突然孫海雲又追了上來,一下子抱住了冷凝香,“姐,答應我,好不好,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孫海雲握著冷凝香的手很緊很勇氣,冷凝香自然懂他的意思,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孫海雲聽完已經是淚流滿麵,看著三個人過了安檢進入了候機區。
陳樹載著孫海雲回去的途中,雲海一直沒有說話,作為父親的怎麼會不了解自己兒子呢,關切地問道:“雲海,你怎麼了?你姐姐和你說了什麼?”
孫海雲偽裝的堅強一下子奔潰了,他用兩隻手捂住臉無助地哭了起來“爸,姐姐告訴我她很清楚自己可能活不久了,讓我好好照顧您,她說她答應我她一定會盡力獲得久一點,一定會活下去,她說一年後,如果她還活著,一定會回來的。”
陳樹沒想到冷凝香還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頓時眼眶也濕潤了,緊緊攥著方向盤,克製自己不要那麼激動,可是還是忍不住直接把車停了下來,抱著兒子兩個人痛哭了起來。
榮正嶽坐在辦公室裏,看著不遠處一架飛機劃過,心中又想到了冷凝香,這個點,應該飛機已經起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