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歎息一聲,這世上最不差的就是‘若是’‘如果’,她是有心好好的疼愛她,甚至她還想過有一天找一個好人家把她嫁過去,讓她也能夠享享清福,隻可惜往往事與願違,她那麼信任她的後果就是差點搭上了自己和她夫君的命,傷害她可以,但是傷害當她的家人,那麼不好意思,她就賠上自己的這條命也不會輕易放過!
“詩琴啊,你說這讓這麼香,王爺吃下去了應該是怎麼樣的後果呢?……”
鳳非鸞有一搭沒一搭的攪著碗中的湯,眼神似笑非笑。
詩琴隻覺得背後生涼,手心生出一陣有一陣的冷汗:“奴……奴婢不懂王妃的,的意思,還……請王妃明示!”
“哦~”鳳非鸞揚了個長長的調子,眉梢輕挑,嘴角帶笑:“是病情會更快的好起來呢?還是身體會愈發的健康?……亦或是——越發的俊朗……詩琴,你覺得是哪一種?!”
“自……自然是,愈發的健康…王爺和王妃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嗬嗬,這樣啊!”鳳非鸞朗聲一笑轉頭看向君無痕,“王爺夫君,既然詩琴丫頭都說了要祝咱們長命百歲,那你就趕快把趁熱將這碗參湯喝下吧,要是涼了搞不好會折壽的!”
“啪!”詩琴隻覺得手上一軟,原本高高托舉的盤子便從手中落下,瓷盅裏的參湯撒了一地。
“奴婢該死,請王爺王妃恕罪!”
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她就主動將事情的始末說出來了,差一點,她就放棄了自己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東西。
皇後說的沒錯,俊王妃最擅長的,莫過於揣摩人心。
“怎麼……”
鳳非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剛想開口手就被君無痕拉住,下意識的停下口中的話等著他的下文。
隻見君無痕臉上並未有多餘的表情,眼眸依舊空洞,嘴角亦是輕抿著,過了好些時候清淡的話語才從口中說出。
“鸞兒,饒了她吧,那丫頭進來也好些時候了,也沒見你讓她起來,定然是手軟了才會不小心摔了盤子,就看在這碗參湯的份上,讓她起來吧!”
“那是自然的!”鳳非鸞輕笑,言語之間到了軟軟的撒嬌之意。“詩琴丫頭可是本王妃的貼身丫頭,本王妃可是舍不得懲罰她的!還不快些起來啊詩琴丫頭!”
“是……是,奴婢謝王妃,謝王爺!”
側過臉不再去看詩琴,鳳非鸞緩緩的喂君無痕喝著湯:“既然王爺說詩琴丫頭你熬的湯好喝,那麼詩琴丫頭,從今天起,王爺的參湯還是你來熬吧!”
聞言,詩琴倏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鳳非鸞,當對上鳳非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時,心中不由一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件事,她已然是清楚了,如今再次允許她接近他們,不再是因為信任,而是,無論他們是好或者是壞,那麼原因隻能是一個——就是她!如此一來,被動的那一方自然就成了她。
“怎麼了?詩琴丫頭是不願意嗎?”
不是要下毒嗎?好吧,她把機會全額奉獻給她,反正在她看來背叛一次和背叛一百次也沒什麼不同。
“願意,詩琴願意一直侍奉王爺王妃,隻要王爺王妃不嫌棄詩琴笨手笨腳就是了!”
詩琴忙低下頭,縱然知道鳳非鸞的目的她還是不得不答應,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太清楚如今的局麵,騎虎難下的人是她。
“自然是不會了!既然詩琴丫頭你也同意了,那咱們就這麼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本王妃想王爺也該累了,你下去吧!”
起身,行至詩琴麵前拾起地上的盤子將湯碗擱在上麵遞給詩琴,眼中的笑意不減。
“是,奴婢告退!”
看著詩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門一合上她便轉身朝著君無痕走去。
這一次她饒了她,她們之間的姐妹情分,主仆情分亦到此為止,時機一到,她可不見得會手軟。
“鸞兒沒有話對本王說嗎?”
君無痕指尖玩弄著鳳非鸞的發絲,嘴角帶著淺笑故作迷茫的問著鳳非鸞,溫文的話語帶了些許寵溺。
鳳非鸞柳眉一挑,歪著腦袋眨也不眨眼的盯著君無痕,笑道:“王爺夫君,你不覺得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嗎?”
或許是因為多了剛剛那一出戲,再次麵對君無痕之時鳳非鸞竟然輕鬆不少,心中的矛盾雖然還有但相較於之前,現在已經能稱得上坦然。
君無痕失笑,就連斑駁的左頰都看起來也多了些神采:“其實鸞兒又何嚐不知道本王的想法,既然鸞兒本就無意懲罰她,恰好身邊有無可信任之人,那麼倒不如把這道難題交給她們,那樣不正好省下不少麻煩。”
“嗯~有道理!”鳳非鸞了然的點點頭,單手托腮,道:“王爺夫君是什麼時候知道詩琴有問題的?”
她從來就沒有在他麵前提及過中毒的事情,而他現在的模樣看來還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那麼他究竟是怎樣知道詩琴下毒的事情的呢?
君無痕俯身在鳳非鸞額頭落下一吻,而後將她擁入懷中:“本王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對自己的身子還是了解的,這次病的突然症狀又與從前全然不同,年幼之時本王曾經跟著太醫院的老太醫學過些許醫術,雖不精通卻還是能夠猜出七八分的。原本本王沒有懷疑過詩琴的,但從前你去什麼地方都喜歡帶著她,嘴裏也經常說起她和喜兒,可是這些日子你卻沒有再說起他們,再加上又隻有喜兒在這裏出現過,所以,這事兒便不難猜了,隻不過怕你想起來傷神便沒有提起,但,現在看來是本王想多了。”
有那麼一瞬間鳳非鸞有種翻白眼的衝動,她鳳非鸞的心靈有那麼脆弱嗎?正所謂你不仁我不義,別人都不拿她當回事兒了她有必要再去哭爹喊娘的述說冤屈嗎?那種犯賤的事兒她可幹不出來。“王爺夫君,這次呢,的確是你想多了,做人呢何必那麼較真,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去置氣,對了,就像有一句話說的,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去咬狗一口一樣,但是呢,還是要給它一些教訓,要不然下次它還有可能咬你的。”
“嗬嗬嗬!”
君無痕不禁笑出了聲,他小娘子的這個比喻雖然難聽了些,不過……倒也是實在。
“好了好了,你就別笑了,今天說了這麼久的話,你先歇息會兒,等待會兒天氣暖和點我們就去花園裏便坐坐,好不好?”
“嗯。”
君無痕聽話的鬆開了手任由鳳非鸞扶著他躺下,嘴角的笑意一直都不曾淡過。
或許,他應該謝謝詩琴的,如果不是她,他可能還不能同小娘子這般融洽的相處。
安頓好君無痕,鳳非鸞坐在床邊看著他的麵龐,指尖輕輕撫上他的眉眼。
良久,複又釋然的歎了口氣。
雖然有些鄙視自己,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走一步算一步,甚至有種隻要一點能夠騙得了自己就一直騙下去的衝動,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第一眼見到世人眼中不堪的他時都能夠喜歡上他,可是到了現在卻接受不了生著病的他,如果說,就如此能夠放開手也就罷了,偏偏自己就這樣矛盾的接受不了又放不下……
咂咂嘴,最後還是甩甩腦袋,眼下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這件事暫且放放也無妨,反正,先‘殺敵除奸’至於‘內部矛盾’這些都是後話,以後慢慢的細細的才能將帳算清楚!
……
日子平平靜靜的又朝前挪了大半月,王府裏除了天氣越來越冷和蕭琴那老頑童跑的不見蹤影之外,日子倒也不算難過,這些日子在鳳非鸞和慕思樵的調理之下君無痕的身子已經恢複到了從前的模樣,甚至在仔細看來會發現他的精神麵容會比從前更加的精神幾分。
相較於君無痕中毒之前那段令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時間,這幾天簡直就是太平盛世,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大事兒的話,那麼也就隻有五天前皇宮突然傳來皇帝身子不適的消息,礙於孝道鳳非鸞和君無痕還是一同入了宮,原本隻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畢竟皇宮裏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將芝麻綠豆的小事兒無限放大,就算是鬧得天地變色無不足為奇,可是但入宮見到君縱天的時候,鳳非鸞才發現君縱天臉色一片蒼白,似乎真的不太好的模樣,後來,她私下裏問了太醫,太醫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勞累過度所致,隻要多加修養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