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雪很委屈,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她被逼問的煩躁的不行,用帶著惶恐的聲音說:“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安保部的人打斷她:“你就在客房裏,為什麼說不清?”
“你都說不清楚,房間裏沒有監控誰說的清楚?”
“就是啊。”
“你肯定是惹火他了,你態度不好,他才砸的電腦。”
“沒錯,沒錯,肯定錯不了。”
冷衣雪申辯起來:“我給維修的人員打了電話,然後就退了出去,誰知道他就在裏麵砸電腦。”
“客人沒叫你走,你怎麼能走?”
“現在新來的規矩是誰做的?這規矩是怎麼做的?”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來越沒規矩。”
每一個人都麵目嚴苛,語氣生硬地對冷衣雪橫加指責。
某個領班說:“你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你沒有服務好,所以客人才會這麼生氣。”
冷衣雪受不了了,依舊解釋道:“我進去沒多久,他就大喊大叫,我服務沒有問題。”
“領導你和講話,你什麼態度?”
“就是。”
“客人肯定是對你不滿意。”
“你激動什麼?態度端正!”
冷衣雪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一群人圍攻,逼問到發懵。望著隨時能把她吞噬的人群,冷衣雪的腦袋嗡嗡作響。
麵對這一張張,張口就來的嘴巴,冷衣雪好像聽不見了,眼前的人突然變成了金魚。他們一個個的張嘴說話,可冷衣雪就是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就像自己小時候養過的金魚在水裏拚命地一張一合,卻聽不見金魚說話的聲音。
冷衣雪不再申辯了,她就是喊到最大聲也沒有用。
沒有用的,從來都沒有用,沒有人會聽自己說話。她的大腦混沌,目光在連番的打擊下也變得呆滯。但眼前和耳畔還在閃回著他人的批評。
安保部經理威逼的麵孔:“你務必要把事實一一交代清楚!”
沈珂的冷笑:“你這個喜歡勾引人的賤女人”
張嫣在嬉笑:“婊!”
黑人狂躁地砸電腦,發出的火光和巨響。
柳領班鮮紅的嘴唇發出尖叫:“愣著幹什麼,還不打掃幹淨!摔壞的玻璃杯你要賠!”
這兩天的種種在她的眼前一一浮現,這些聲音和畫麵,讓冷衣雪喘不過氣來,讓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才是金魚,她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金魚,人們把她放在岸上,隻為欣賞她窒息而死的慘狀。
值班經理、安保部經理、領班、維修人員、樓層主管,他們這些人,他們那密不透風的質問淹沒了冷衣雪。冷衣雪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他們隻在自己的腦子裏響成一片!
“啊!啊啊啊!”冷衣雪再也抑製不住,發狂似得大叫起來。周圍人不顧她快要被逼瘋,每一張嘴巴還在那裏一開一合。
圍著冷衣雪的人群突然散開,隻剩下蹲在地上抱頭的冷衣雪。
原來是希利來酒店的高級執行經理來了,他就是昨天晚上在廣場上給他們講話的那個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