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人已經沒有耐心再問冷蘭任何的問題,他沉浸在折磨人的快樂中。光頭男人看著冷蘭悲慘的模樣,左一拳右一拳,像擊打一個沙包一般毆打冷蘭。冷蘭像魚樣隨著光頭男人的拳頭跳動痙攣著,嘴裏吐出大口的鮮血,劇烈疼痛竄遍全身的皮膚、肌肉和骨頭之間。她根本無暇去管,身體底下另一條扭曲成不自然形狀的手臂。
冷蘭全身都劇痛難耐,光頭男人仍繼續折斷冷蘭的骨頭,最後終於聽見了仿佛是折斷木板的聲音,冷蘭關節四周也跟著碎裂。
冷蘭仿佛變成了大型擴音器,不斷拚命大喊喊,直到嗓子叫啞了,疼痛仍在。她沒有任何的指望了,一切隻剩下了劇痛。冷蘭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被兩個可怕的男人碾碎了。
他們丟下冷蘭,開始在她的房間裏翻箱倒櫃找東西,丟下冷蘭像一灘爛肉一般在地上微微蠕動。
光頭男人和紅色T恤的男人把冷蘭的房間翻的一片狼藉,卻仍舊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筆記本,就商量著把冷蘭怎麼從頂樓拋下去,做成自殺的樣子。反正清水市的警察整天和稀泥,一點用都沒有,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小人物的死活,弄得像自殺,警察也懶得再做其他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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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衣雪昨晚筆錄回到家中,突然想起幾年前一個新聞。新聞裏說,一個男子身上中了幾十刀,手筋腳筋都斷了,又從三十樓墜落,華夏的警察還是把他當成是自殺處理,並且結案。冷衣雪懷疑,這一次冷蘭莫名其妙的的死去,又是從高處墜落,也許也會被當成是自殺而匆匆結案。
阿姨冷蘭搬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死去?她才不信是自殺,冷蘭這個人一向很惜命,要說是因為被自己趕出去而自殺的,幾個月都過去了,為什麼之前沒有自殺,偏偏在一切都平穩了以後再自殺?
冷衣雪不懂這些,她頭疼欲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清水市的警察是什麼德行,她知道,不會讓她看屍體的,即便她能看到屍體,看出了端倪,警察也不會承認。她根本無可奈何。
曾經虐待她的人死了,冷衣雪卻感到悲痛,覺得人活一世,不過就是荷塘裏的浮萍,隻能隨波逐流。人命如同草芥,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休息日結束,冷衣雪渾渾噩噩的回到希利來酒店上班。
一整天麵對李明毓的刁難,冷衣雪也沒有任何的抗議和異議,他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冷衣雪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沒有一點反應。
冷蘭對冷衣雪再差也畢竟是認識快二十年的親人,一個好好的大活人突然死了,警察局對此的判斷隻是自殺,明明疑點重重。冷衣雪不由得生出一種心灰意冷,人命如同草芥之感。
冷衣雪在座位上麻木地做著表格,而李明毓也發現了她的異常,一直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看著她,看冷衣雪空洞地做在電腦前打字。
終於冷衣雪忍不住了,她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場,不單單是為了冷蘭,更是為了她自己,折磨自己這麼多年的人死了,唯一的親人死了。她沒法在她麵前翻身了,永遠都是一個樣。
有愛有恨,有恐懼有憐憫,有悲痛有悵然,太複雜的感情。
冷衣雪出去之後五分鍾,李明毓案頭的座機就響了,他按下接聽按鍵,裏麵傳來了監控室的人的聲音:“李董事長,冷小姐在32樓東側的配電間裏,似乎在哭。”
“知道了。”李明毓說,摁下了結束鍵。
自從李明毓發現冷衣雪會自殺以後,每一次冷衣雪進入希利來酒店,他都囑咐監控那邊要格外的注意一下冷衣雪,防止她再有任何的不理智和過激的行為。這件事情一直嚴格保密,如果冷衣雪知道自己在希利來酒店除了換衣服,上廁所,任何在裝置有攝像頭的公共場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被李明毓命人秘密監控了,她一定會找他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