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架是嗎?你以為我會怕你這些雕蟲小技?”
淩陽不屑一顧的望著鋒笛那蠢蠢欲動的肩膀,眼睛裏火紅一片。耍帥就永遠是你鋒笛的權利嗎?自以為孤高偉岸,其實還不是一樣難逃變成螻蟻的命運?
“淩陽,我不想戰。”他默默的收回肩膀上的突起,略帶失望的將視線從淩陽身上轉移開。
手中的武器,隻應該對著敵人,從不該朝向自己並肩作戰的隊友。他知道淩陽在想什麼,他沒有錯,隻是用錯了方式。
這世界上最為尷尬的事情莫過於當火山遇上冰川,不是火山把冰山融化,就是冰山把火山凍結,就是這兩個結果。
鋒笛越是冷靜,淩陽就越是暴躁。他無聲的回饋對於他來說反而是致命的挑唆。
然而鋒笛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淩陽責罵和毆打,直到他累了,他才輕道:“我命由天不由我,既然已經來了,說明你的劫難中也有我一個。既然如此,又有什麼逃避的道理?”
“什麼?你居然!”
“我理解你,所以也請你理解我。”
鋒笛驚人的冷靜令他瞠目結舌,可即便如此,他也絕不能因此苟同。但當他的目光又依次落在婉玥和林昱臉上的時候,他所見的表情卻是同樣的堅持和篤定。
“為什麼要做到如此……”
“因為你是我們的朋友,朋友應該同甘共苦的啊。”
真正值得你深交的朋友,應該是那種雪中送炭的人,而不是錦上添花的人,這世界從來就不缺少錦上添花。缺的是雪中送炭。在你輝煌時誰都是朋友,誰都會把你當朋友,誰都會幫助你,支持你,但在你窮困潦倒遇到生死大難的時候依然不離不棄的人,才是真朋友。如果一個人一生中能交上幾個雪中送炭的朋友,那麼這一生就值了。
婉玥的微笑使淩陽汗顏。他又不是不知道眾人抬柴火焰高的道理。隻是因為彼此是朋友,他才不忍心讓所有人一起卷入這樣的境地。
“果然,我的朋友腦子裏都是草啊。”淩陽歎道。
“我若是再說什麼倒顯得我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在他體內的小宇宙沉寂下來之後。眾人便再次陷入到無聲當中。這期間二層塔爐依舊在源源不斷的噴發著毛骨悚然的灰塵,前前後後也有不少的蠱宗子弟繞行而過,但臉上缺如出一轍是不苟言笑的表情。
宗門中男女弟子皆有,他們將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發髻。然後用綢帶規整的束紮起來。其中有紅色,藍色。紫色不等,而且同煉蠱袍背後繪製的顏色形成統一。這些人按照顏色的不同分類的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間從不相互苟同。
如此,這些顏色似乎代表著蠱宗之內等級的不同。而且越是功力深厚的人,身材和長相便越奇特,臉上的表情也就越木然。令淩陽驚訝的是。他發現這些弟子之中頭係黑色綢帶的人身高都是極其矮小,身體中部也同那地牢中的老者一樣駝成臃腫的壇狀。但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內裏卻是十分強橫。
“天呐,我看到好幾個壇子從我麵前走過去了哎。”婉玥如癡如醉的望著這些人遠去的背影,癡癡的歎著。
淩陽見到她這番平凡少女的模樣竟然心中一暖,遙想起他在鳳窯的城中擂台初見到她的時候,婉玥臉上帶著朦朧的遮麵,高冷的就像超脫於凡間似的。
當時對上她的一雙美目的時候,淩陽心跳悄悄脫了半拍兒,而現在他才驚覺過來,婉玥也不過是同平凡的女孩兒一樣,是發自內心的愛著這個世界。而她絲毫不畏懼淩陽口中所說的艱難險阻,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走進這神秘的九層寶塔去看看。見到淩陽脖子上的紫玨漸漸恢複到正常的顏色,她便趕緊詢問道:“你的小石頭怎麼樣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就是,等的這麼久,真是寂寞難耐啊。”
對於敞開心扉後的林昱來說,這次誤入蠱宗絕對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件事情。想想他都已經是個成年的人了,還一直活在家族的光環之下,從來沒有為了自己勇敢過,如今總算能夠不在家族的庇護之下勇敢一次了,心裏還有些莫名的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