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霍普德打斷了他的話。
他微微笑了笑。
“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我們看著,等待著就可以了。”
即使什麼都不做,皆已足夠。
畢竟,被保護在堅不可摧、高大而又堅實城牆後麵的人們看不到外麵的景象。如同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他們心中或許可以想象大海的模樣,可卻永遠無法得知——大海的真實。隻有當他們迎接到那鋪天蓋地巨浪的瞬間,他們才會清楚,平時沉寂的海麵在發起狂時來是多麼的洶湧可怖。
不過,在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恩,我知道了。”另一神父應道。而後,他又垂首低聲說道:“還有一事。”
不同於之前,他的語氣忽地深沉凝重起來,似是想起來了幾幅永生難以忘懷的畫麵,他的雙眼中有深深的震懾和恐懼。
“在馬蒂鎮,我們收到了一份……禮物。”最後麵那兩個字是被咬牙切齒擠出來的。
‘禮物’二字一出,霍普德也大致明了他後麵的話語了。
——‘Lahja’。來自那位猶勒轉生的‘禮物’。一支整整五人的教廷執行者被殲。連屍骨也沒有放過,被火焰燒得麵目全非,身軀四肢也是支離破碎。
“這件事我已經清楚了。”霍普德略略頷首。搖晃的火光使金絲邊框眼鏡之後的眸光也隨之晃動。裏麵透著冷漠,看不見情感。
“將屍體送回卡裏羅薩好好安葬吧。他們為西弗奉上了一切,我主絕不會遺忘他們的忠誠。另外,暫時不要去理會他了,當前最重要的還是瓦倫王國這邊。”
“是。”神父鄭重應道。他轉念一想,心中滿是疑惑不解。“您說……他留在白魔女的身邊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
應完,霍普德又問了一句。
“村子裏麵那個叫梅約娜的小姑娘準備前往王都了,是吧?”
“是的。”另一神父肯定道。
“去散播一下路上會有魔獸出沒的消息吧。記得讓她的母親聽到。”
“是。”
他接著向霍普德問道:“您是要像上次盧達村那般支走森林裏白魔女嗎?”
“恩。”
“白斯蘭村民們對她的依賴感還是過深了。必須……”霍普德沒有把話語說完,可聽他的語氣,足以想象未來的白斯蘭村即將是非又起。“她在這裏的話,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做,如果被中途拆穿的話……可就不太美妙了。”
另一邊。
巴頓森林中央。
某隻專注‘咕咕咕咕’一萬年的話癆鴿早已經歇下了。
可時至深夜,這並不是赫比爾的休息時間。他正默默地躺在小木屋的房頂上,睜著猩紅色的雙眼。在無月的夜晚裏,他的眼眸格外滲人,將‘沒有情感的冷血魔獸’一描述展現得淋漓盡致。不過,他遙遙望向的方向卻是帕林村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白魔女的命令,他絕對不會在這裏停留一分,一秒。
這時,一個人影也是上了屋頂。
他身手矯健。一躍一引,輕輕鬆鬆就上了去。
赫比爾偏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