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茉伊拉看著那突然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將本該倒地的汀雅抱於懷中的男子目瞪口呆。
“喔……喔!”
她可不是個不識趣的!
嘴邊揚起曖昧的笑容,茉伊拉連忙一個閃身溜出了房間,為他們留出了一片二人世界。
至於這邊。
一瞬的恍惚過後,汀雅勉強恢複了些許神智,可強行同時控製兩位神職人員的後遺症——體內魔力的空匱仍然像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著她,讓她向黑暗沉去。
借著室內昏黃迷離的油燈、望清了身邊突如而至的男子,她的頭更加疼了。
“真的是……哪哪都有你。”
語氣嫌棄。
“不用去處理之後的事情嗎?”被他輕放在了軟綿綿的床上,染成了棕色的柔軟發絲散落於枕上,汀雅抬首問道。
“都是小事,不用理會。”。
汀雅失笑。
“那些都算是小事的話,什麼才是大事了?”
“你。”
珀涅答得幹淨、果斷。
未有去看汀雅僵硬的神情,他低頭,視線全落在了她身上的傷處。不僅有午後時分受聖光所傷的灼痕,也有被夜晚突襲的執行者刺中的劍傷。新舊一起,很是淒慘。
“伸手。”
坐於床側的椅子上,珀涅拿著藥,微微附身。
汀雅沒有拒絕,她已經累得、痛得完全沒有力氣了,就連麵對戲弄,也隻能忍氣吞聲了。手掌向上,她的手朝他的方向遞去,像死魚一樣擱在了他的腿上。
以清水洗過一遍後,涼絲絲的膏藥為傷口處帶來了更深的痛感。
不過,男子停不下的數落聲讓汀雅忘卻了所有的疼痛。
“明明是讓所有人畏懼的黑魔女,居然也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慘狀。”
“不知道霍普德是主教?逞什麼強?”
“想來你也是瘋了,居然跟執行者硬碰硬。”
被嘮得煩不過了,本是昏昏欲睡的魔女睜開了雙眼,怒目而視。
“安靜或者出去,你選一個吧。”
珀涅手上的動作未停,隻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看來也不是傷得太重,還有力氣生氣。”
——不,她沒力氣了。
一聲歎息,汀雅又疲憊地閉上了雙眼,任由他去了。
望見魔女一副無可奈何、任人宰割的樣子,珀涅的嘴角往上仰起,攜了幾分溫柔,也不再說話了。那模樣頗有些為他家炸了一瞬就沒了聲息的貓咪安靜順毛的既視感。
終於。
泛著清香的藥膏被繃帶給纏好了。
珀涅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後為她理直了打結的發尾,透著無奈的語氣低聲說道:“以後不要再逞強了。汀雅,我看著很心痛。”
汀雅不答。
心中浮現二字。
——騙子。
不過,她的沉默未能再持續多久。
張眼看著正在解她衣裙的男人,汀雅神情冷漠,眸光仿佛要將他五馬分屍。
“你在幹嘛。”
“身上不是也有傷嗎?”珀涅挑眉,似乎並未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不妥。
“……”
“啊。”珀涅的臉上劃過了然的神色,後笑道:“莫不是汀雅害羞了?”
“……”
明明是能讓所有小姑娘迷戀的俊逸麵容卻讓汀雅想把它直接拍成一塊肉餅。
“並不。”
說完,她直接起身,自己除去了外裙。畢竟裏頭還有底裙,除了多露了肩膀、小半個背之外,也並無多大差別了。
也確實沒有太大區別。
因著雙方未存旖旎的心思,一路,珀涅都隻是安安分分地塗抹藥膏而已。他的手也未直接觸到她的肌膚,隔了層軟綿。他的動作輕柔得讓汀雅再度落入了昏昏欲睡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