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了。
片刻之前大劫將至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自顧自地尋找著生路。
汀雅和珀涅也是同樣。盡管憑借著魔獸的腳力讓他們逃過了雪崩這一劫難,可當回過神後,四周隻剩下茫茫的雪色與萬籟俱寂的寧靜,絲毫不見克塞洛因和半獸人小隊的成員們的蹤影。
至於那匹帶離他們脫離厄運的魔獸,因著品階並不高,他已臣服於黑魔法的操控下,服服帖帖地趴在一旁。
“您……還好嗎?”
借著天上的月色,當望清了珀涅臉上異常的蒼白時,汀雅咬唇問道。
他是為了救她而受傷。
坦白說,她實在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他舍身相救。
“對不起。”
“什麼……?”汀雅一愣,反應不及珀涅因何故道歉。
“魔獸會襲擊我們應該是因為摩多的魔核。”
那顆晶核正正在汀雅的身上。
“抱歉,差一點就害你受傷了。”珀涅抬手,輕輕為她將帽頂的白雪拍去。
他動作中的溫柔讓汀雅有些恍惚。
垂下了視線,汀雅低聲答道:“沒關係。就結局而言,受傷的是始作俑者。您不用道歉。”她的語氣透著冷漠與疏離。
“汀雅還是這麼無情。”珀涅笑得無奈。
“我以為您早就知道了。”一停,汀雅又問道:“為什麼要說出來?”她問的是魔獸襲擊的原由。若是珀涅不將其道出,或許她會對他的舍命相救心懷愧疚。
“因為我在汀雅心中的印象太差了,總要試著開始改善。”珀涅笑道。他在她帽簷上的手落下,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掐了掐。
下一秒,他的手被無情拍開,手背立刻泛了紅。
“汀雅……我是傷患。”
“傷患就應該一動不動。”
一邊說著,她到底還是一邊從一直隨身的小件行李中找出了清水、傷藥和繃帶。
珀涅的傷是在腹部。口子應該不深,可淌出的鮮血還是把衣物染紅了。另外,從他身上流出的血液似乎有幾分……怪異。
“你中毒了?”汀雅皺眉。
凝固的血液並非純正的暗紅,而是摻雜著點點淡銀。
“沒有。”珀涅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待她質問,他又笑道:“別問,接下來是秘密了。”
汀雅似笑非笑,柔和的麵龐透著幾許嘲弄。
“明明剛才還說了要改善自己的形象。”
“起碼我沒有選擇欺騙你,不是嗎?接下去的事情是隻有我的妻子才能聽的事了。汀雅……想知道嗎?”
“您可以閉嘴了。”說完,汀雅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他腹部的傷口上。
像他曾經為她做的一樣。
清潔,消毒,上藥,包紮。
因著唯有天上皎白的月光灑落,光線不是太明亮,直至底衫被隱隱的汗水沾濕後,她才總算是完成了。
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為最後一步收了尾,汀雅不經意地說道:“您湊合著用傷藥慢慢治愈吧,隻會詛咒人類的黑魔女實在無能為力了。”
“不要緊,隻會詛咒人類的汀雅……我也很喜歡。”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一怔。
這好像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喜歡二字。
看似若無其事,汀雅挑眉,轉而嫌棄道:“這是苦肉計吧。你以為這對我有用嗎?”
珀涅笑笑,不置可否。
如此,魔女隻能是束手無策地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