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雅的輕聲反問並不能讓歐舒尼露出別樣不同的神色。
僅僅是一瞬的怔愣後,他立刻回道:“喀什亞的失蹤在帝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幾乎所有人的矛頭都落在了劍術部五組的成員身上。被指認為最後一個見到喀什亞的你,更是首當其衝。”
“露薇爾,你是我的學生,我隻是想保護你而已。”
歐舒尼說得情真意切,恍然真真一位關懷學生的好導師。隻不過,他卻忘了一點——露薇爾固然是他的學生不假,但喀什亞更是與他擁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若是真正良善的人,可不會這般偏頗,對一個具有嫌疑的人毫無理由的信任。
聞言,背脊輕輕靠在了椅背上,汀雅挑眉,輕笑。
“謝謝您的關懷。但三殿下的消失確實與我沒有關係。”
歐舒尼神色嚴肅地點頭,一副對她所言所說深信不疑的樣子。
“既然如此,相信調查組一定會給你一個清白。”
可淺嚐了一口茶水後,他又似是不經意地問道:“那麼……這事與戈伊可有關係?”
“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汀雅啼笑皆非。
“露薇爾你再仔細想想吧。戈伊他到底對喀什亞做了什麼?作為最後目擊者的你,哪怕是隨意的一個情報,都可以為找到喀什亞提供線索。說不定……還會獲封父皇的賞賜。”歐舒尼的聲線攜了絲絲的蠱惑。
而這,已經是利誘兼誤導了。
他的說辭中用了‘戈伊做了什麼’,而非‘戈伊有沒有做什麼’。
汀雅的眼睫微微垂下了,掩蓋住了碧綠色的眸光。
——歐舒尼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絕對清楚喀什亞的消失和珀涅脫不了幹係,但此刻他仍是糾纏於此,恍然就像是……在誘導她承認些什麼。
思及此,魔女有意無意地將感知力外放了些許。
當敏銳地從歐舒尼胸前的一個別針上察覺到魔力的波動時,她當即輕笑道:“您的胸針很別致呢。”
不僅是模樣,更是指功能。
——在門也戈帝國,以不光明手段取得的證詞也可當作審判庭上的證據。
聞言,歐舒尼一怔,隨後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從他人那兒得來的禮物。”
“是嗎?”
汀雅挑眉。
話落,沒有多餘的話語,她突然起身!三指捏住了瓷杯的邊緣,直接將還冒著白色熱氣的清茶潑在了歐舒尼的胸前!
瞧見這一幕,溫室花房內的其他人們頓時一聲驚呼!
連忙有人跑來,一邊用手帕擦著歐舒尼的衣衫,一邊厲聲指責。
“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把滾燙的熱茶倒在二皇子殿下的身上!”
至於歐舒尼,他倒是並未惱怒,抬手示意自己無事後,他極為驚訝地看著汀雅,一臉不解。
“露薇爾,你這是……?”
汀雅已經失去了跟他虛與委蛇的興致,碧綠色的眸光沉下,神情冷淡,一聲譏笑。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您。”
瓷杯被輕輕放在了碟上,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清晰入耳,那頗像是……兩劍相擊時的聲音。
“您要做何事、想做什麼都隨便您。但是,如果您再把我拉入險情的話……下一次,可不僅僅是一杯熱茶如此簡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