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途停下休息之時,汀雅驀然發現自己的衣袖沾染上了斑斑的血跡,點點深紅的顏色暈開,如雨滴落地。
她沒有受傷。
如此,傷者隻能是珀涅了。
兩人本是坐在火堆邊小憩。當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汀雅當即抬眸朝他打量而去,碧綠色的眼眸滿是審視的意味。麵對這種讓人局促的視線,珀涅倒是不慌不忙,隨她打量。
這讓汀雅更是感到可疑了。
皺眉,她問:“你受傷了?”
“無事。”
見他不肯實話實說,魔女的聲音忽地冷下了幾分,透著不悅。
“阿那基。”
“明白!”
本是在一旁趴著揪赫比爾身上銀灰色短毛的阿那基當即跳了起來!一個翻身,他立刻蹦到了珀涅的身邊,鼻翼翕動,在他身邊嗅來嗅去。
他在珀涅的手臂找到了罪證。
“在這裏!”
汀雅隨之上前,不管不顧、不容拒絕地翻起了他的鬥篷,動作略嫌冷硬。
果然!一處被火彈擦傷的傷痕赫然在目!傷口還未處理。一小塊的皮被火彈給蹭沒了,皮膚之下紅黑紫一片,滲出的點點血液已然幹涸,看上去怵目驚心。
四周的氣壓忽地低了下來。
“無事,是嗎?”她問。
“恩,無事。”
伴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魔女直接麵無表情、毫無憐憫地一手按上了那處擦傷!後者霎時一下吃痛。但他忍耐了下來,隻眉頭微皺,並未出聲。
“無事?”
似笑非笑,汀雅再一次問道。
在她滿是溫柔的死亡凝視下,珀涅不得不嚐試著妥協了。
“隻是擦傷而已,並不要緊。”
“我知道。”汀雅依舊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勁道又大了幾分,她偏頭道:“但我最近很樂忠於逼迫你向我服軟。”
珀涅歎息,神情中盡是無可奈何的意味,但也潛藏著絲絲寵溺。
“這又是何故?”
“因為你最近總是在告訴我,我對你有多麼重要。”
所以,她會不由有了‘不管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的感覺,這也讓她開始熱衷於挑戰他對她的底線。
不過在此刻……倒是憤怒的情緒占了多數。
她興許是在氣惱。
“是不是隻要我不發現,你就一直不說?”聲音透著幾許冷淡,且直直與他對視,汀雅低聲問道。
“是。”一停,珀涅道:“我不想讓你擔心。”
如此回應當即讓魔女一聲冷哼。雖是好笑地望著珀涅,可汀雅到底鬆開了一直摧殘著他傷口處的手。
一邊拾起旁邊的水袋、動作並不溫柔地將清水淋灑在擦傷處,她一邊嘲笑道:“這就是你自作多情了,可沒人會擔心你。”
“是嗎……”低吟過後,珀涅垂眸看著身前正為他清洗傷口的女子,金色的眸光浮現著點點溫柔。
“那便確實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時,一直在仔細觀察著一男一女言行舉止的阿那基忽然拳掌一擊,恍然明白了什麼,大聲慨歎。
“這肯定就是茉伊拉姐姐口中所說的戀愛的酸臭味!”
“……”
頗有些被現場拆台的感覺讓汀雅的動作當即一滯。隨後,嘴邊噙了微笑,她溫柔地看向了阿那基。
“如果你再說話,我就讓他把你做成宵夜。”
“噢!”
受到來自魔女的死亡威脅後,阿那基當即捂上了嘴,隻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這邊,見傷口不再那麼滲人了,汀雅輕輕呼出一口氣,將一小盒子草藥香味彌漫的膏藥摔在了珀涅的懷中,冷聲道:“自己的傷,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