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弦把鏡子放在富山嬸麵前,然後又將封口珠丟進碗裏,水屬陰,碗聚陰。
封口珠入水,周圍空氣立刻一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餘弦卻嫌不夠,一張陰符墊到了碗底下,陰氣更盛了。
他看了看鏡子,裏麵倒映著自己和富山嬸。
“這都不出來?”
他又掏出兩張陰符墊在碗底,陰符中元氣流轉,形成的特殊磁場開始聚集陰氣。房間門窗都是關著的,卻無端端生起一絲陰風。
“哎……”有人在餘弦身後歎息。
鏡子裏,一個年輕人站在了餘弦和富山嬸身後,穿著身古樸的官袍,麵無活人色。
“本官宋遠揚,乃是嘉慶年間……”
“我找的不是你。”
餘弦歉意的笑了笑,打斷了他,繼續在鏡中尋找,手還在封口珠上撥了撥。
“我冤!”
“嗯嗯!可我真的不是找你。”
“你可否代本官向皇上申冤?”
餘弦抬頭看了看他:“你要不要這麼清純?大清已經亡了一百多年啊!”
“哎……”年輕人又歎息一聲:“你一介草民,見本官不跪,且無半點懼意。綱常崩亂,人倫不再,我料想,大清也是亡了。”
“嗯嗯,是這樣的!我們現在都講科學,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你隨便轉轉吧,轉完了早入輪回早投胎,早點擁抱新社會。”
“那本官的冤屈怎麼辦?”
餘弦聳聳肩,一臉跟你沒法溝通的樣子,伸手又去撥弄封口珠。
“你是在找這婦人的魂魄?”
“你知道在哪兒?”餘弦問道。
“不在此珠中。”
餘弦有些失望,他已經看出這枚封口珠有聚陰鎖魂的功效,猜想富山嬸若丟魂魄,很可能是被封口珠攝走。
假如魂魄在附近遊蕩,早就被引魂符給引回來了,引魂符不管用,那麼魂魄要麼被拘,要麼飄得太遠。
他白天在山裏看見了富山嬸,說明她是第一種情況,可是不在此珠,又拘在何處。
餘弦第一次回過頭,年輕死鬼離他很近。
說真的,餘弦心裏有點打怵,畢竟自己是個二胡卵子半吊子,一點經驗都沒有。
何況麵前這位仁兄是個古鬼,這場跨躍了小兩百年曆的古今會晤,作為新社會的代表,餘弦不想承認,但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有點慫。
他仔細打量著這位古鬼,發現跟山林裏看見的那隻不太一樣。
衣服是一樣的,但麵前這位辮子梳得整齊,官服也不顯凝亂,而且,指甲並不長。
而山裏那位,真的像鬼一樣,披頭散發的非主流。
“你的屍體成精了對不對?”
餘弦突然問道。
古鬼宋遠揚一滯,隨即陰森森笑道:“是!”
正在這時,富山嬸身上配著的引魂符騰起一道青煙,化為了灰燼。她無神的雙眼漸漸恢複神采,看著餘弦不解的問道:“你是誰呀?”
餘弦苦笑:“事情好像搞大了……”
猛的一把抓起了封口珠,珠子剛入手,轟隆巨響,房間的牆被撞塌。
李四破牆而入,雙眼盡是一片灰敗,在他的背上,背著一個批頭散發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