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男公關呢?”
餘弦躺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白天青姐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
“趙鹹魚,我不逼你,幹我們這一行本就是你情我願,也是能賺快錢的。”
“你剛到大城市,還不知道冷暖,真要是出去打拚一段時間,就知道生活有多不易了。你看你連小學都沒上過,打算去掃廁所麼?掃廁所你都撈不到編製。”
“姐姐就是心疼你,多好的一根苗子呀,放你出去就是便宜了外麵的小丫頭!”
他最終留下來,不是因為想通了準備出櫃,而是因為兜裏一毛錢都沒有,褲頭子都買不起。
趙三給他安排了宿舍,兩人間,同住的一個年輕小夥子上鍾去了,現在就剩他一個人。
青姐說得不錯,這裏沒有人勸他,更沒有人逼他。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門給你帶進來了,出不出櫃你自己領悟。
那麼到底要不要出櫃呢?
兜裏一毛錢都沒有,這裏又人生地不熟的。
餘弦覺得青姐至少有一點沒說錯,她叫自己趙鹹魚,自己現在確實成鹹魚了,死得硬梆梆的翻不了身。
當然,翻過來還是鹹魚。
越想越睡不著,越想越煩躁,餘弦忽然跳下床,打開窗戶對外麵喊道:“哭了大半夜了,你煩不煩啊!”
宿舍在六樓,外麵哪裏有人?
結果外麵的哭聲更響了,嗚嗚咽咽,綿綿不絕。
“閉嘴!不是看你可憐,早打散了!”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的身影出現在了窗外,她是淩空而立的,輕飄飄的沒有一點份量。
餘弦鬱悶的翻了白眼:“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方式出場?我們這本書是沒有恐怖元素的,你這種出場方式,跟基本設定不符,很容易被刪戲的!”
“我聽不太懂……”
“敲門總會的吧?”
女人抱著孩子消失了,不一會兒,漆黑的樓道裏響起了咚咚咚敲門聲。
嘩的一下,餘弦拉開了宿舍門:“你到底想幹嘛?”
“請你告訴我,我老公是不是也來了這裏……他是不是……是不是不肯就犯,被人給打死了?”
說完女鬼又開始哭,孩子也跟著一起哭,邊哭邊開始流血,滴滴答答落在走道上。
她這一哭,聲音在走道回蕩,聲控燈全都亮了,比原本黑著的時候還慎人。
餘弦兩眼一翻,青姐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煞氣,哪裏是逼良為娼的主。
“我求求你……”女鬼抽泣道:“求求你幫我問問趙三,我老公到底去哪兒了呀!”
餘弦歎息一聲:“你老公叫什麼?”
“孫宏……”
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同宿舍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走時生龍活虎,精神煥發,回來時卻腳步虛浮,臉現黑氣。
看上去挺幹淨挺俊朗的一個小夥子,一夜時間就讓人折騰的不像樣子了。
他以為餘弦已經睡了,回到宿舍就開始脫衣服。
一件一件的,一直脫個精光。
餘弦坐了起來,一臉懵逼看著小夥,兩兩相望,是那蒙蒙的雨。
“吵醒你了吧?”小夥子歉意的一笑。
餘弦繼續懵逼。
“忘介紹了,我叫火箭,伸縮火箭。”
“火箭?”
“在這裏沒人用真名的。”
“你好火箭,我叫鹹魚。”
餘弦看了眼火箭扔地上的衣服,褲頭子上一大灘血跡。
“你不要緊吧?”餘弦問,心想沒聽說男人**也流血的呀!
火箭坐到了床上,赤條條麵對著餘弦,絲毫不見羞澀。
“媽的,讓幾個富婆給按住了,後門沒守住,紅酒瓶、啤酒瓶、白酒瓶走了個遍,差點丟了老命。”
“女人能按得住你?”
火箭肌肉線條不錯,看上去還是挺健壯的。
他痛苦的揉了揉臉:“兩百多斤呢,一下子就上來四個,毫無反抗之力。”
餘弦的臉抽了抽:“你受苦了。”
“兄弟啊,這一行真不是人幹的!”
“看出來了……”
“你什麼時候出櫃?”火箭問道:“到時候幫你聯係個年輕漂亮的客戶,以後遇到吃不消的,就想想第一次,算是哥哥給你的念想吧!”
餘弦羞澀道:“我還沒想好,主要兜裏沒錢,出門就餓死,不然早走了。”
“沒錢你早說啊!”火箭道:“幹這一行之前,最缺的就是錢,真入了行,最不想要的反而就是錢。”
他撿起掉地上的衣服,從裏麵掏出一大把一大把的鈔票,都是今天晚上的勞動所得。
看著錢,有些苦澀:“我現在看到富婆們掏錢就心慌,掏得越多就越慌,誰知道後麵要怎麼弄呢。”
“你缺錢,缺錢你早說啊!你看,哥哥這兒有的是錢!”
餘弦靦腆道:“那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