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伏了一下心情,繼續開車向所裏趕去。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直到快到律所時,徐曉嵐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人傑,我不想做律師了?”
唐人傑大吃一驚,比之前聽說白義民搞爆恐更讓人吃驚,你丫以前不是滿口正義嗎?連你丫的信念都變化了,讓我情何以堪啊!
想了想,唐人傑再次把手停下,抓住她的手,溫柔地說:“親愛的,如果不願意做,就不做了吧,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缺錢,你就專心給做全職太太,當然嘍,還是繼續給我做參謀,當紀-委書記。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案件事故,你看看你,現在都瘦了,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體,調整好心情,然後,咱們生一個孩子,咱們家什麼都不缺了,就缺一個活潑亂跳的孩子。”
徐曉嵐終於被他逗笑了:“你呀,一天到晚盡想要!哼,我偏不成全了,我還是要工作!”
“好吧。夫人的決策,我隻有嚴格認真執行嘍。”唐人傑裝作失望地歎了口氣,再次啟動了車。
進了自己辦公室,剛剛泡了杯茶,把思緒從白義民那裏移出來,才移出一半,管建華推門進來,最近唐人傑一見他就煩得要死,他抓管理完全搞機關那一套,評比打分,動不動就給大家開會,強調集體服從,民主集中,簡直可笑,最後全成了領導人個人的意誌,權力沒有監督,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唐人傑以為,律師事務所要用一種文化凝聚人心,讓每個律師有種認同與歸屬感,形成積極向上的工作氣氛,但陽春雪已經不是原來的陽春雪,唐人傑的話她聽不進去。
管建華坐到唐人傑對麵沙發上,隨手扔給唐人傑一支軟華夏煙,唐人傑正等著他講道理抓管理,他卻說:“有個叫吳朝陽的城鄉建設局副局長被雙規了,紀-委剛移送到檢察院,家屬找到我,想讓我們辯護。”
“好啊,肯定是個大貪官!”唐人傑心情終於從白義民那裏完全走出,這可是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啊!雖然反-腐貌似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聽到一個蒼蠅被拍了,還是有莫名的爽感,但接著大海一閃,媽的,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對了,吳曉露說過,就是和她“日-本人”的那個家門,就問道:“吳朝陽以前不是在紅橋區做副書記嗎?怎麼跑到城建局當副局長了?”
“小唐呀,你這麼年輕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果然人脈豐富。”管建華表揚了一句,“此人的做軌跡確實是個奇跡,在一個鄉做書記,整整做了八年,然後突然調到區委做秘書長,才做了兩個月,接著換屆,就做了副書記,可以說是連升三級,可是在副書記任上也是隻做了兩個月,群眾反映有生活作風問題,雖然查無實據,但做書記顯然是不適合了,於是就平級調動到市城建局做常務副局長,雖然級別不變,但顯然是大大削權了。這不,生活作風沒問題,到城建局才半年不到,又出了經濟問題。”
切,怎麼不說老子是業務素質過硬,才取得現在的成就!唐人傑聽他說開頭的話時,心裏腹誹了一句,但還是耐心聽他說完,才問到:“那你找我,是?”
“我跟主任說了,這案件你來辯護,關係由我去協調,你看所裏哪位律師合適,再確定一人。”
唐人傑不願意辦理刑事案件,收費低,風險大,做不好會把自己掉進去。而年初所裏分部後,陽春雪讓他主管民事部的工作,管建華說的案件不屬於他辦。想到這裏,我有了主意,“按所裏的規定,這是刑事案件,我辦不好吧?找陳浪濤律師,他是刑事行政部的負責人。”
唐人傑說到這裏,管建華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陽主任這麼定的!接到案子後,我和主任考慮的第一人選就是你,希望你重視起來,當然你可以和刑事行政部的人溝通。”
領導指派,表麵看來又是對自己的高度信住,看來自已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唐人傑隻好問道:“那是什麼情況呢?”
“紀-委一開始調查了三個人,局長、他、辦公室主任。他們利用工作便利攬到一些工程,就是陽地產施工前對地基的一種勘探。打一些井,對地基情況進行分析,既簡單又掙錢,他們就自己花錢買了設備,雇了七八個人,有時候就是本單位的人,一年半做了十多個項目,錢三個人分了,後來被人舉報,紀委開始調查。”
唐人傑不以為然:“這頂多是違紀,既不貪汙又不是受賄啊!”
“詳細情況我不太清楚,見了家屬再說,事實是局長和辦公室主任都沒事,他被移送至檢察院。”
“要及時安排閱卷和會見嫌疑人,家屬的話不一定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