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黃二狗傷害兒童案宣判,鑒於被告有自首情節,以及考慮社會影響,判刑三年,被告當庭表示不再申訴,原告張兵、秋菊夫婦經曆跳樓風波,也認識到自身對民工造成的傷害,不再追究黃二狗,此案可謂皆大滿意。
從法庭出來,張兵夫婦告訴唐人傑,拖欠的民工工資已經全部到位,隻是幸福戶開公司依然拖欠他們的工程款,想請唐人傑做他們代理律師,起訴甲方。
唐人傑想到跳樓那一天幸福戶開老總曾德貴有恃無恐的樣子,如果不是迫於王春來的威權,連這筆民工費他也不想出,這其中肯定有他深厚的背景,有些事情,並不是法律解決的。
“暫時先不提告,我去會會他吧。”唐人傑想到因自己,給秋菊造成的間接傷害,決定義務幫忙。
唐人傑和徐曉嵐直接驅車去了幸福房開公司總部,幾個保安看了唐人傑證件,便不肯放他進去,媽的,幾個看門狗也這樣牛逼,唐人傑想直接給他們幾飛腳,回頭一想,和這些沒素質的人計較,也太顯得自己沒修養了,便忍著一個個給他們發一隻軟華夏煙,請他們彙報一下,好說歹說,保安才答應給他們保安部長打電話請示。
經過層層請示,最後說老總沒空接見他們,有事情可以約見他們公司律師。
唐人傑火了,搶過電話,對保安部長說:“前一段時間民工跳樓,你們大概知道吧,你們老總也去了,讓他別忘了向市刑偵王隊長承諾的事情,我當時也在場,如果他沒時間見我,那我隻有去找王隊長了。”
一般威脅,曾德貴才答應接見他們。
隨著一聲“進來”,唐人傑和徐曉嵐走進曾德貴寬大的辦公室,老家夥埋頭在一堆文件之中,看也不看他們,唐人傑示意了徐曉嵐,徑直走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坐了幾分鍾,徐曉嵐剛想開口說話,唐人傑拉了下她,他知道老家夥想給他個下馬威,視他們為無物,那就看他能夠怎麼無視,決不先開口,看誰沉得住氣。
沉默,沉默了十多分鍾,曾德貴終於抬起頭來,從包裏掏出一包熊貓煙,自顧點燃,然後目光炯炯地看著唐人傑,冷冷地說:“你找我?”
“對,我叫唐人傑,正義律師事務所律師,現受陽城建築公司經理張平委托,來和您談談貴公司拖欠工程款的事務。”唐人傑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地說。
“張兵都沒資格直接和我談,都隻能找我的工程部長和財務部長,你覺得,你是他的代理律師,你資格夠嗎?”曾德貴倨傲地說。
唐人傑沒忙著回答他,而是也掏出煙來點,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微笑著說:“確實,我隻是個小律師,但我代表的是法律,我今天之所以來拜訪你,是不想到法庭上說話,那天張兵老婆和他公司同時跳樓,我也有幸在場,有幸聽到曾總對王隊長承諾了,我想曾總不會希望再出第二次跳樓事件吧。”
曾德貴一聽唐人傑這軟中帶硬的話,不禁一怔:“那天你也在?”
“當然,隻是曾總沒有注意我這樣的小人物,不過如果不是我向王隊長建議,她大概也不會勞動你去現場。”
曾德貴想了一下,想起來了,當場現場確實多一個年輕人,隻是自己確實沒怎麼在意,隻注意到王春來和張兵夫婦,原來是這小子出的餿主意,而王春來也采納了,他心裏快速梳理一下這其中關係,他不是怕王春來,而是怕她父親,是以也隻好答應王春來。這小子說的這話的涵義就是,他和王春來關係不尋常,換句話說,就是他也可以運用王春來的父親。
“唐律師人脈不錯嘛,和王春來是朋友嗎?”曾德貴試探道。
唐人傑靈機一動,雲淡風輕地說:“我和王隊長關係一般,不過她男朋友是我兄弟,所以和她嘛,也大概可以算朋友吧。”
徐曉嵐一聽,看了唐人傑一眼,心裏疑問著,你唐人傑吹牛也太離譜了,你丫什麼時候認識王春來男朋友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曾德貴也是一怔,他和王春來父親也有過幾麵之機,曾經專門了解過,並沒聽說王春來有男友,他有時候曾經大膽地想讓自己在陽江區正斧做秘書的兒子去追求呢,如果和王市長攀上關係,那他在陽城的事業就方便得多了。
市長的女兒的男朋友,那豈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而和市長女兒男友做朋友的人,又豈是一般人可以做的?看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律師,曾德貴起碼不信,但轉念一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了解王春來男友是誰再說。如果王春來已經有了男友,就不要讓兒子再去自討苦吃了。
曾德貴掐入了煙,正了正身子說:“唐律師,恕我瞎了眼拙,不知道你是王隊長男友的朋友,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她男友是誰呀?”
“你又不可能追求王隊長,管她男友是誰呢?”徐曉嵐看著這五十來歲的老頭,對他關心一個女刑警男友感到很無聊,忍不住插話道。
曾德貴微笑著,不說話。
“其實是不是已經成了她男友我不清楚,隻是我那兄弟正在追求她。”唐人傑也不忙直接回答,起身自己去倒了兩杯水,遞給徐曉嵐一杯,自己也很隨意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