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公子提了筆低頭去寫剛才落下的句子態度凝重一筆一劃的寫得認真,並不理她,薑暖轉頭望向小臉吃的油脂麻花的阿溫,“可吃飽了?”一邊問著,一邊招了夥計過來,要了熱布巾給他擦了擦嘴巴和小髒手。
“吃的好飽,阿溫吃了好多肉呢。”他心滿意足地點著頭。
轉頭朝窗外瞟了一眼,看著方才那陣來得疾的冬雨也停了,薑暖站起身來與那公子告辭:“天色不早,我們這生意又財物兩清,不耽誤公子用膳,小女子這就告退了。”
拿了錢趕緊走人,省的節外生枝。所以薑暖準備這就腳底下抹油開溜。
“可阿姊還未用飯呢。”
“且慢。”
阿溫與那公子竟同時開了口。
“阿姊中午吃的太多,到現在還沒有消化,墜得我這肚子好漲。再說我最近睡了那麼久,長肉太多,必須減減了。”薑暖隻想快點離開這裏,哪裏還顧得上肚子饑飽。再說身上揣著這麼一大筆錢等下想吃什麼不能買啊,何必留在這裏擔驚受怕呢。於是她口不擇言地信口答著,身子已是站起,拉起阿溫的手就要朝門外走去。
抬眼瞥了一眼身材如一支‘細竹’般瘦弱而口中還嚷著要‘減減’的薑暖,姓竇的公子嘴角直抽,心道,這世上的女子可真是奇怪,一個個俱都為了美貌窈窕連膳食都不敢用了。她那樣子再減下去怕是要下去見閻君了。
“姑娘且慢。”他拿起桌上的詩抄,看著紙上的墨跡確實幹透了才小心的卷起納入一邊的袖籠中。然後站起身來也跟著走出門去,對姐弟兩個說道:“才下了雨,路上不好走,讓在下的馬車送二位回府吧。”說話間一輛寬敞的馬車已是被馭夫趕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酒樓的門口,那公子立在車旁目光柔和地望了過來,長身玉立氣質端方模樣甚好。
人長得好,脾氣也不差,還這麼有錢,真是個好男人啊!薑暖眼饞地在心裏流著口水,側頭看見追出門來酒樓掌櫃,她忽地想起什麼,大聲說道:“哎,你吃了飯還沒給錢呢,人家掌櫃都追出來了!”
“撲哧!”那公子先是一愣,然後轉過頭去笑了起來。
“這位姑娘真會開玩笑,這帝都誰不知道品香樓是竇家的產業,您眼前的這位就是我們的少主人了。在自己家吃飯哪有給錢的道理。”趕出來送行順便拍主子的馬屁的酒樓掌櫃趕緊湊了過來,滿臉堆笑地解釋道。
“嘿嘿!這樣啊……”原來麵前站的是個金主啊,薑暖傻笑幾聲,賠禮道:“竇公子請怒小女子眼拙,失禮了……”
“不妨事,不妨事。”竇公子此時倒是心情不錯,依舊站在車前等著她們。倒讓薑暖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公子您看,”她伸手一指不遠處的街道,“我家也離得不遠,趁著外麵鋪子還有幾家開著,我要帶舍弟去買些東西。坐馬車上來下去的還沒有走著方便。”
“這樣啊,”見對方執意推辭,他也不好強求,隨即吩咐站在門口的酒樓掌櫃:“趙叔,你辛苦一趟,代我送送這二位,務必安穩地送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