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常勝心裏是一剜一剜的難受,羞臊,恐懼,混亂……也說不上到底是個啥滋味,不過好歹對方沒有真的讓他剁手和抹脖子,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衝著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車把式拱了拱手,常勝沒有說話扭頭進了自己的小屋。
“這個談好了,該和那個叫常什麼的談一下了……”薑暖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剛才還很硬氣地擋在他常勝前麵替他說話的常興。
“大小姐,您別抽我的臉了,我知道錯了,這就給把式叔賠禮去!要是抽花了我的臉,我是個跑堂的,以後可咋見人啊……”常興見躲不過了,趕緊跪倒了薑暖麵前,期期艾艾地求著她。
眼看著常興跪倒了自己的麵前,薑暖忽然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現在知道要臉了?你在欺負我薑暖的丫頭的時候怎麼不要點臉呢!”薑暖說著目光陰寒地掃了廚房裏所有的人一眼,她知道這品香樓裏調戲石榴和秀兒的可不止常興一個人。“好歹你也是個五尺的漢子,家裏就算沒有姐妹也有娘親吧,知道要臉還這麼無恥的占人家女子的便宜?你要臉有什麼用!”
常興低著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就是不敢抬頭,唯恐車把式手裏的鞭子也落到自己的臉上。好在他平時跑堂也是聽慣了客人的好賴話,所以不管薑暖如何挖苦他,他也是垂著頭小聲求饒。
直說再也不敢造次了。
“聽說昨天你還在我的‘甜點心’裏拿著我們的點心砸人啊?”薑暖走向灶台,拿著水舀子盛了一下子滾開的沸水對著常興招了招手:“你過來,我也不欺負你,昨天你拿我們鋪子裏的東西砸人,今兒我就用這品香樓的東西砸你,不算過分吧?我心軟,要不就用刀往你身上砸了……”
常興一咕嚕爬了起來往門口跑去:“您手裏的水是開水,這個要是澆到小人身上,皮都給燙沒了!”
“你幹的那事兒不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成天想著占占小姑娘的便宜和小姑娘耍耍橫,算個什麼東西!”薑暖把水舀子中開水倒回鍋裏:“哎呦,這一大舀子水,端著好累……”
“我賠,我賠!薑小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去找石榴和秀兒姑娘的麻煩了,您就饒了小的吧!”看見她把水舀子放下了,常興也不在躲避,隻遠遠地站在門口衝著薑暖作揖。
“成,給你個機會。昨兒毀了們多少蛋糕啊?”
“一斤,就一斤!客人給了錢,指使小人去賣的。”聽見薑暖問話,他趕緊答道。
“一斤,五百文錢。”薑暖拍了拍手,也朝著門口走去。
“不是五十文麼?”常興愣了一下,低聲問道。
“嗯?”薑暖挑著眉望向他。
“就五百!小的馬上就給您送去……”常興哭喪著臉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心疼啊,幾個月白幹了。
“趙叔,今兒這事就是私人之間的恩怨,與品樓沒有任何關係。咱哪說哪了。誰也別心裏結了疙瘩。”薑暖輕聲細氣地跟趙掌櫃說道:“做生意和氣生財,我還要仰仗著品香樓呢。以後凡是品香樓的客人差咱的夥計到‘甜點心’買蛋糕,一斤我就給提五文錢,不能我掙了錢而憑白的叫大家夥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