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才被放到床榻之上便醒了過來。在馬車裏小睡了一會兒她感覺好了很多。肚子雖然還一墜一墜的難受但好在不是絞痛了,這些許的不適感薑暖是能忍的。
一眼瞥見岑相思衣衫下擺上的一處顯眼的暗紅,薑暖又是覺得心裏一抽,她被岑相思裹得像隻蟲子似的放在床上也不敢亂動,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那個……王爺,您還是趕緊換件衣服吧。”
“嗯。”岑相思也垂眼看看了自己的衣衫,瞧見巧言已經帶著兩個小太監候在門外,他才說道:“我讓李慶豐請了宮裏的女官出來教你,有不懂的你問了便是。”說完他邁步出了屋子,急急地回了筆生花閣。
換下身上被經血染髒的衣衫,岑相思對蹲在地上收拾的巧心說道:“不要漿洗了,都拿去燒掉……”
古人,尤其是古代的男人,對女子的癸水視為禁忌之物。岑相思也不例外。在遇到薑暖前他沒有見到過這個,但是那些不好的傳聞他還是聽了不少的。所以他把自己的衣衫從裏到外都換了個遍,才覺得舒服了些。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居然能容忍她到這個地步?想到這個岑相思默然了,他走到窗前,斜倚在那裏擺著的一張美人榻上凝視著搖擺的珠簾發呆:“薑暖說,那不是喜歡。”他喃喃自語道。
跟著李公公來到香杳小築的是個四十多歲身著宮衣的中年婦人。她身量中等,舉止優雅有度,麵上的妝容細致而不張揚,看了使人感到很舒服。
“這是尚儀局的李司籍,薑姑娘有什麼事情盡管和李司籍說就是。咱家先去外麵候著了。”很客氣的給薑暖做了介紹後,李公公跩跩地如鴨子一般挪出了屋去。
這位被稱作李司籍的宮人也是在宮裏混了大半輩子的人物,雖然李公公並沒有說明這個薑小姐的身份,但是能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就去請她出來伺候的人是岑相思,所以她自然也不敢慢待了,於是她規規矩矩的極為得體的衝著床上瞪著自己的那小丫頭行了一個禮,口中聲音和緩地說道:“薑姑娘萬福。”
“哎呦,不敢當!姑姑您快請坐吧。”薑暖試了兩次也沒能坐起身子,隻好歉然的對著那個女子點頭道:“還請姑姑幫忙先把我放出來,這樣子實在是行動不便。”
“好。”李司籍輕移腳步走到床前,似乎每一步都用尺子量過似的步幅不大不小,連衣裙的下擺都不見飄動。她彎下腰,從薑暖的身下抽出了毯子,扶著薑暖的身子讓她坐了起來。
薑暖隻聞見一股非常淡的熏香味道竄入鼻中,止不住就打了一個噴嚏,忽然覺得身下一熱,暗道不好,趕緊又把身子裹回了毯子中。她左看右看,在確定屋子裏隻有她們兩個女人的時候,她才湊近立在身邊的那個宮衣女子低低了說了幾句話。
在尚儀局待了十幾年,她目前的身份是正六品司籍。這在宮裏的女官當中也不算小了。因此她在宮中也是有些身份的。偶爾出宮也是到各個王府或是大臣的家裏教教人家的女眷學學各種規矩,走到哪裏都是被人們客客氣氣地招待著。今日跟著李公公出來以為也是這類動動嘴能撈到不少銀子的差使,誰曾想竟是教這個女子如何處置癸水,這讓她有點吃驚。
畢竟在宮裏待久了,聽到什麼話哪怕再驚異她都不會掛在臉上,在靜靜的聽完了薑暖的問話,還是細心給她解釋起來。
不過要說到這離處置癸水可是有些難度,因為岑相思的怪癖,逍遙王府從上到下一水兒都是男人,李司籍思索了一下還是乘著王府的馬車回了宮。
她再回來的時候薑暖就多了幾條嶄新的墜著繩子的棉布細長袋子,裏麵都裝了一層草木灰,把這玩意戴在身上腰上的繩子係好,薑暖覺得自己和騎了一匹小馬般的別扭,不過也就是這樣了,誰叫這是古代呢,沒處找姨媽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