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這個事薑暖在腦子裏一決定,她便開始著手去做了,若是再晚入了冬土地上了凍,那就不好開工了。
可等她把莊子裏的人聚在一起商討這件事該從何入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修路遠不是她想象的隻是銀子方麵的問題。而是方方麵牽扯太多的人和事兒了。
放下修路需要銀子這件事不提,從尚武莊到官道的小道有一裏多長,修路必然要往兩邊拓寬的,那是肯定要占了兩邊的農田的。就這道兒兩邊的土地分屬於六戶人家,其中有四戶的地主就不住在尚武莊,人家才不管你的道路到底好不好走呢。薑暖分別與這四位地主也談過,他們的意思很明確,先別談拓寬道路,你先搞到修路的批文再說吧。
等著薑暖又到了跑馬鎮上的衙門一問終於明白那幾個地主是如何的裝逼忽悠她了!原來,大梁對農田的控製管理是極為慎重小心的。已經丈量在冊的有主的農田在沒有官府批文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以私自挪作他用的,而這個批文隻有農部蓋了大印才能生效。
農部蓋著大印的批文?薑暖撓了撓腦袋,忽然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如今她兜裏那點銀子,老老實實過日子還行,真要是想幹點正事。沒有門路寸步難行!那幾位地主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斤兩,人家嘻嘻哈哈的一通打發,就把她給涮了,讓她到衙門裏吃了癟……
“放一放,這修橋補路做慈善的事兒果然還是要有身份的人才能扮成,慈善家也不是那麼好做的。”薑暖心寬。知道以後還得與那幾個人打交道,所以也不和他們計較,“等收了白菜再說。”
修路的事兒以她目前的能力確實不好辦,於是她決定等收了白菜以後再細細謀算。那時可不能再這樣大張旗鼓的做了,這些人知道了信兒少不了會給她使絆子的。
深秋初冬,一早一晚已經有了凍手凍腳的涼意。正是地裏的白菜收獲的時節。
又是翻天覆地累的找不到東南西北的忙碌。薑暖再一次覺得自己已經又累成了狗!每次隻要少有閑暇時間,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趴在地板上裝死!
一顆顆瓷瓷實實的大白菜被連著老葉子一起被鏟倒,薑暖跟著青山娘如意娘的屁股後麵有樣學樣,一起掰掉那些老白菜幫子,然後把收拾得幹淨利落了很多的白菜按照人頭分給了三家一些。
“東家,這個菜要算錢吧?”如意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算!你家三個人的月銀都歸我了。”薑暖頭也不抬繼續忙著手裏的活計。
“三兩五的銀子?”如意娘瞪大了眼睛問道。坐在地頭幹活的青山娘聽到她們的對話也放慢了動作偷聽著。
“瞅給您嚇得。”薑暖把手裏包幹淨的白菜碼在一邊,又拖了一顆過來,接著重複剛才的動作:“老實叔那麼老實,嬸子您可是一點不老實!”
“啥?”如意娘正在算計著三兩五銀子到底能買多少大白菜的時候,猛然間聽見東家口中冒出這麼一句來,腦子有點蒙。“東家,我,我咋不老實了?”
“咱打交道從去年臘月到今年也入了冬,也算有一年的光景了。我什麼時候算計過兩位嬸子家那點銀子?”薑暖說著抬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菜都搬您家去了,現在您才問起菜價,不晚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