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口中的白鴻鵠在現代的名字叫做天鵝。
現在這些在傳聞裏姿態優美高貴的東西擠在一堆伸著長長的脖頸‘昂昂昂’地齊聲高叫著,一起抗議薑暖的入侵。
薑暖可沒有自己鑽進那臭哄哄地禽舍去搶占它們的地盤,而是拿著一個撈魚用的抄子站在木柵欄外不停的捅捅這隻杵杵那隻,她是在騷擾人家。
“阿姊,你這是在幹嘛?”阿溫看著此刻動作比自己還要頑劣的姐姐有些不解,在家的時候,她可是從不欺負禽畜的。好漢小的時候就是尿到了屋子裏麵阿姊都是不會說什麼的,可現在……
薑暖回頭看見李公公和周若雪都站在外麵,兩個人正麵對著說著什麼,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我檢查一下,看看這些鳥兒是不是都活著呢……”把手裏的魚抄子立在牆邊,她小聲地對阿溫說道:“這裏不比在家中,我們必須處處小心。”
木柵欄裏的天鵝因為天氣冷的緣故都有些發蔫,擠在一起不愛動彈。外麵的一大池子水都結了冰,鏡麵似的,這些鳥兒估計也是好久沒有下水了,看著再不是高貴的白色羽毛而是土了吧唧的灰色。“可憐啊……一入侯門深似海。”薑暖趴在半人多高的木柵欄門上深深地同情著那幾隻肥的已經不會飛了的鳥兒們:“所以,老子才不要變成你們這樣呢!”
霞蔚軒確實很大,占了逍遙王府很大的一塊地方。但這園子裏的後院幾乎水,幾間主屋臨水而居,薑暖走進去的時候覺得裏麵的溫度和外麵沒啥區別,都和冰窖似的陰冷。
因為體製的關係,薑暖在這種環境裏感覺很不舒服。身體尤其是肚子已經隱隱泛起了抽痛,就像跑的冒汗的時候突然在腦門上給貼上一塊冰,大冷大熱的感覺能讓人崩潰。
“李公公。”伸手關上支起的窗子,薑暖對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李慶豐吩咐道:“勞煩公公您給這三間房子裏每間都多加四個火盆,就放在屋子的四角烘著。還有塌上的被褥都要再送幾套過來,這裏臨水,入夜時候想必更是寒涼。”
“薑姑娘。”若雪姑姑斂衣行至她的身前嚴肅的說道:“本朝自太祖皇帝創立至今,在位之天子無一位不倡導節儉之風。太祖‘衣非三浣不易’,仁宗皇帝也曾幾次提過‘儉以養德’。自古有德之士莫不推崇有‘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如今姑娘不過暫居此處,比之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落魄百姓好了不知凡幾,區區寒冷之氣,隱忍一下也就過去。為何還要多置炭火?這,實在是太過浪費!請薑姑娘改過。”
洋洋灑灑羅裏吧嗦的一大篇話,這個若雪姑姑不過就是不許薑暖在房間裏多放火盆取暖。而且明白地說了:連皇帝都是崇尚節儉的,你現在住在這麼好的屋子裏吃著這麼好的飯菜,比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不知好了多少,你怎麼還不知足?你這樣浪費是要懂得羞恥的,而且必須要改正過來!
薑暖恭恭敬敬地聽著她把話說完,連忙擺正了姿勢又一次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一個禮:“若雪姑姑教訓的極是,薑暖受教了!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節儉,確實太過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