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切菜的姿勢非常的舒服,就是那些大酒樓的廚子也未必切得有她好。隻看著她麻利的動作都是種享受,坐在小凳子上的青山一邊燒火,一邊偷偷的看她。心裏想著,薑家那樣的門戶,也是沒落了,要不她這樣的小姐怎麼可能去親手煮飯調羹呢……隻這樣想著,他就輕輕地歎了口氣。
“咋了?有話說?”薑暖沒有回身,隨口問道。
“阿暖,你這麼幫嬌嬌娘是為了修路的事麼?”在青山眼裏薑暖從來都不是爛好心的人,她一旦明確了目標,就會一往無前的去做,做事多少有些功利性。用她自己的話說:幹什麼吆喝什麼。現在我都做起小商販了,自然要無利不起早。
就拿現在她想法設法的要修路,最大的受益者也是她自己。現在點心作坊的生意越做越大,每天光是早晨送蛋糕晚上收托盤都要最少跑兩趟,如果能修了路,那時候姬老頭和車把式就能趕著車直接進莊子了。
“我去她家的時候的確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後來看見嬌嬌那個模樣就沒想這個了。怎麼說也是人命更重要。”薑暖財迷,她從不藏著掖著。隻要是能掙錢的法子她都想試試。
若說過去她在老宅子的時候還隻是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掙幾個錢夠花就行,現在她不這麼想了。青山娘一家子,如意娘一家子,還有莊子裏的好幾戶人家現在都是‘投奔’了她,她就不能懶散了。當了這麼多人的家長,就憑大家對她的這份信任,她也是有責任領著大夥往好了過的。
至於想安安生生地過日子那是要有實力的。這個實力是什麼?對老百姓來說就是有飯吃,有錢花。
“我爹說你想做得更大了,可暖暖多大才算大呢。”青山輕聲問道。
“沒想過。”薑暖把用刀把案板上的雞肉丁都撮到了盆子裏,伸手扒拉扒拉,又抓起一點點鹽丟了進去:“我做事都是隻想哪件該做哪件不該做,決定了就去理出輕重緩急的順序,去做就是了,天天想著結果多累啊。”又在盆子裏加了幾個雞蛋芡粉,薑暖伸手把雞肉上好槳。
“原來是這樣做的。”青山伸著脖子仔細地看著:“我就說我娘煮的肉沒有阿暖你弄得好吃,原是差了道手續。”
“偷師啊你?”薑暖撇著嘴故意擺出一副很小氣的樣子來:“這個可是我的獨家秘笈,外人可是不會的,再說你個大老爺們咋還學著做飯啊。”
青山低了頭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一定是學了做給你將來的娘子吃的!”薑暖調侃道。
青山笑的有些尷尬,可依舊慢悠悠地往灶台裏添著柴火。
這玩笑開的,你還能再二點麼?薑暖在心裏懊惱的罵著自己,不知不覺間,沾著一手雞蛋和芡粉的手又不自覺地撓上了頭頂……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廚房裏響了起來……
吃過午飯,薑暖收拾幹淨了廚房洗了碗筷,摸摸油膩膩的腦袋,還是決定先洗洗。
才把腦袋紮進盆裏,薑暖就聽見身後跟拉風箱似的喘氣聲:“薑小姐,您食言了!”那聲音是氣憤的。
“影?”此時這個聲音無異於天籟之音,薑暖把濕漉漉的頭發用手擰了一把拿了布巾包了,馬上往身後望去,窗台上一個錦囊安靜的躺著,哪裏還有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