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上車薑暖就看見坐凳上擺了一封信件,她拿了起來,看都不看就直接吩咐道:“別兜圈子,直接到赤河縣。”
“是。”白黎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平淡無波。
馬車輕搖了一下,又開始了新的的路程。
楊玉環捂著臉低著頭,半天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出。恨不得把自己能隱了身才好。
直到馬車已經行進了好久,她發現並沒有人再提這個事兒,才非常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下來,偷眼往薑暖那邊瞟了瞟,見她手裏捏著一封沒有拆開的信,而眼睛卻癡癡地望著窗外。
“真沒有想到白黎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楊玉環恨聲說道。
馬車毫無征兆的顛簸了下。
薑暖這才把視線移了回來,“不是他。白黎隻是聽命行事而已。”
轅座上的白黎又要哭了:總算是東家還是個明白人!要是車上的兩個人都像醜女人一樣的笨拙,他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聽命行事?”楊玉環說著,自己嘀咕道:“他能聽誰的命令啊,現在還不是在給您趕車,他一個車夫……”
“您是說王爺?!”這個人一說出來,楊玉環自己都不信。“怎麼會?”
薑暖把手裏的信交給楊玉環:“撕了,扔了吧……”
“您都沒看。”楊玉環接了過來,看著薑暖並沒有打開的意思,於是她自作主張的打開了信件,見裏麵還是隻有一張紙幾個字:赤河縣。
和白黎說的地方一樣。
“為什麼啊?”楊玉環一頭霧水地問道。她知道薑暖是一定已經想到了答案。
不等薑暖開口回答,馬車就被吆喝著靠路邊停了。官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是有很多人排著隊走過。
楊玉環才想掀開簾子看看就被薑暖製止了:“別多事。不到赤河縣,我們都不要再打開這簾子了。”
“好。”楊玉環聽話的鬆了手,規規矩矩坐好。
楊玉環確實不聰明,但是她聽話,薑暖讓她做什麼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在她看來,她的命就是薑姑娘救得,早就不屬於自己了。
“外麵好像過的是軍隊。”馬車再次走了起來,明顯比平時走的快了。楊玉環坐到薑暖身邊小聲說道。
“嗯。”薑暖輕聲應了。她知道馬車越走離著阿溫就會越近,而離著他就會越來越遠……她們姐弟是安全了,可他呢?
“相思……”薑暖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叫著這個名字。“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這回馬車走的路途很遠,路上她們連休息都是在車廂裏,就這樣曉行夜宿地走了兩天,夷陵的城牆大門終於出現在了她們的視線裏。
“不能再走了。”一進夷陵城白黎就在車外說道:“得找個地方給這匹馬好好喂喂草料飲些水。”
“好,”薑暖探出頭,看著那匹跑了這麼遠的馬兒,胯骨兩邊的皮毛都被韁繩磨得破了皮,血肉模糊的。“就在這裏停車吧,我們下去走走。”
“是。”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薑暖從車上跳下來之後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扶著馬車站了會兒才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