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烏聽了薑暖的話,覺著如撥雲見日似的心裏痛快以極。盡管沒有經過驗證,他還是和竇崖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地深埋了那頂皇冠。
埋過之後,他頭上頂著新造的贗品金冠神清氣爽,頭不疼耳不鳴,一切都好。
為了穩妥起見,他還下了旨,讓國師大人開壇祈福,超度亡靈。
渭國每年都有祈福儀式。時間定在春天穀雨時節。
像今年這樣夏季還要開壇的時候真是太少了,所以到了祈福的那一天,芮都萬人空巷,都湧向了太廟外麵臨時搭建起來的十層高台四周,觀看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薑暖和阿溫也來觀禮。不過她大著肚子最怕擁擠,因此隻坐在馬車中透過車窗不遠不近地看著。阿溫被白黎帶著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薑暖已經看不見他們。
畢月卿作為皇室成員,提前三天就進了太廟齋戒。薑暖也是幾日不見他的身影。
現在她正玩命伸著脖子,連大半個身子也探出了車窗,嚇得楊玉環什麼都顧不得看了,隻跪坐在車裏,兩隻手緊緊地抱著薑暖的兩條腿,就怕她從車裏漏出去!
“姑娘,您還是注意點吧,留神別從窗子裏掉出去。”楊玉環心驚肉跳地想把薑暖從外麵‘拔’進車子,可又不敢真用力氣。
“沒事兒。”終於有了安定的住處,也不再長途奔徙,日子又穩定起來,薑暖的害口症狀也在逐漸消失。在國師府的別院住了十幾日後,她現在雖然還很瘦弱,可臉色已經不再雪白,人也看著健康了很多。
“掉出去都不怕,準砸人身上。外麵都是人。”薑暖伸脖子蹬腿地終於在最最前麵的人群裏看到了坐在白黎肩膀上的阿溫,估摸著有白黎那個大高個子護著,阿溫不會被擠到碰到她才放心地東張西望起來。
“我去!”方才光顧著找阿溫都沒有細看裏麵的情景,此時薑暖凝了目光往中間臨時搭起的高台上一看,當時腿就軟了!
不用楊玉環再在車裏玩命的摟著她的兩條腿,她自己就麵條似的跪了下來:“我怎麼瞅著那高台的台階都是刀劍啊?”
十層高台寶塔一樣聳立在人群的中央,一層層的圓木搭建的非常結實。隻是那上麵沒有一階台階,從離地麵二尺高的地方每隔一步的距離就用一種不知名的繩索捆著一柄刀劍!
刀劍的樣式不同,七長八短長度不一。唯一整齊的便是開了刃的一麵都朝著上,而且那些刀劍看著雖然古舊,開刃的地方似乎被特意打磨過,遠遠望去都能感覺到上麵散發著森森寒光!
“您是外鄉客吧?”站在薑暖車前的一個婦人回頭,眼睛裏帶著興奮的光芒:“那些刀劍是我渭國的勇士在開辟這片疆土時所持的武器!”
“現在那些勇士雖然早就作古,但他們拿在手中的利器還在,隻要我渭國還有一個人在,不管男女婦孺,都會一代代地把這些沾染著敵人鮮血的武器傳下去……”
那婦人講的血脈噴張口沫橫飛,薑暖是聽得心煩意亂頭昏腦漲!她才不關心這些兵器的傳承問題呢,她關心的是等下畢月卿是不是要扶著這些刀劍一步步走上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