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痛了起來,伴隨著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每一次看到她的眼淚,都會讓他有這種感覺,可偏偏,對著她的眼淚,他會有一種無措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她止住眼淚。
所以,他所能做的是……
他低下頭,吸吮著她的眼淚,不想讓她這樣的哭,她越哭,那一哽一哽的抽泣聲,聽得他越發的煩躁。
“司見禦,可以……可以不要生孩子嗎?”關燦燦抽泣著,她的堅強,她的勇敢,這一刻都化成了這片淚。說到底,她不過隻是個20出頭的學生,即使經曆過了父母的離婚,即使比普通的同齡人更加的早熟和懂事,可是依然是在母親的悉心嗬護下成長的,有些問題,還遠沒有到可以堅強麵對的地步。
“生下我的孩子,又有什麼不好的,如果你覺得必須要兩個相愛的人才可以結婚生子的話,那麼——”他的聲音頓了頓,視線落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關燦燦,我既然給得起你喜歡,那麼也同樣的給得起你愛。”
原本,他從來不曾想過什麼孩子,可是當她要去買避孕藥的那一刻,他卻驀地覺得,如果能夠有一個融合著她和他血脈的孩子也不錯。可是,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並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隻是他不喜歡她的拒絕,不喜歡她口口聲聲說著不想要孩子,讓他有種莫名的不安。
可是這種不安到底代表著什麼,卻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她在迷蒙的淚水中怔怔地看著他,明明耳朵聽到了他的話,可卻又像是聽不懂似的。他在說什麼?會給她愛?他……不止是要喜歡她,還要愛她嗎?
而他接下來所做的事情,卻更讓她驚訝了。
他居然返身走去了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再把剛才他所拆了包裝的避孕藥拿了過來,裏麵還有幾顆藥是完好的,“是不是隻要吃了這藥,你就不會哭了?”
她楞楞地看著他,卻隻見他坐在了她的身邊,把其中的一顆藥遞到了她的唇邊。
她木木地張開著唇,藥進了口中,而他給她喂著水,讓她把藥吞了下去。
吃完了藥,關燦燦還有點回不過神來,他不是明明很反對她吃藥的嗎?可是為什麼剛才卻又親自喂她吃了?!
她的眼還濕漉漉的,那烏黑的眸子,泛著水光看著人的時候,卻是如此的讓他不自覺地願意對她屈服一切。原本還想對她有所懲罰,可是到了最後,受懲罰的那個人,似乎變成了他。
司見禦歎了口氣,把水杯擱在了茶幾上,然後站起身,彎腰打橫抱起了關燦燦,走進了臥室。
她的情緒此刻已經漸漸鎮定了下來,抿了抿唇,還是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像是改變了主意似的,又為什麼妥協般的喂著她吃藥。
他動作溫柔地把她放到了臥室的床上,手指輕撫了一下她紅腫的眼睛,“因為舍不得。”舍不得看到她哭,舍不得看到她好不容易已經喜歡了他,可能因此而再度縮回去。
她眼中閃過詫異。
他繼續道,“燦燦,我不想強迫你,如果有一天,你愛我,我也愛你,那麼你就為我生下我們的孩子,好麼?”
她楞了楞,這種話,簡直就像是在許下某種約定似的,可是麵對著他此刻的目光,她卻竟然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
一個晚上的折騰,她此刻已經很累了,沒多久,就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了,而司見禦卻是坐在床邊,輕斂著眸子看著睡著的人兒。
“你哭,是怕我嗎?怕我會說到做到?”他喃喃自語著,似在問她,可是沉睡中的她,卻不可能會給他任何的答案。他的唇角掀起一抹淺淺的笑,用著自嘲的口吻低語著,“可是我竟然也在怕,怕你的眼淚。”
這種怕,讓他心驚,也讓他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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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燦燦睡醒的時候,司見禦正坐在床邊,在看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微微一笑,“醒了嗎?”
她惺忪地眨眨眼,猛地坐了起來。她昨天睡著了,那麼就代表著他很可能——“你昨天後來沒睡?”她問道。
“嗯。”他頷首。
她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現在念點東西,你補個覺……”可是隨即卻又頓住了,現在都天亮了,誰知道他公司裏有沒有什麼事兒等著他處理呢!要是睡覺的話……
“隻是一個晚上沒睡,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司見禦道。在沒有認識她之前,一晚不睡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關燦燦沉默著,突然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道,“你以後真的不會強迫我……那個生孩子嗎?”雖然有些不好窘迫,不過她卻還是把話說完整地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