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便是到了道人算定的那日。
三百裏玄冰湖,黑水濤濤,湖中心,有一座綠意盎然的小島。
是夜,衛蘭軍隊開的十幾艘戰艦迎著波濤向湖中心進發。
“今夜為何烏雲密布?”
朔風吹的旗幟獵獵作響,帝女古絲雨負劍、弓立於船頭,仰望夜空,明月正被層層烏雲籠罩,天地一片陰暗。
扶風真人道:“這應該是玄武獸的氣息引動天地之力造成的,等到玄武從湖底上岸之時,會大雨滂沱、颶風摧倒大樹,玄冰湖會大水上漫,淹沒附近農田。”
“畢竟,玄武這種神獸,可不僅僅隻是祥瑞的象征,同時也是殺伐的象征。”
帝女想了想,卻道:“其實所謂的祥瑞、殺伐的象征意義,依我看,其實不過是一種人為的膜拜罷了,都是因為它們的力量造成的假象。”
“它們的存在本身,是沒有任何附加意義的,隻是它們的肉身和精神力量都太強大了,一旦出現,力量引動天地異象,給旱地帶來雲雨,灌溉幹枯的大地,隨之而來的靈氣也滋潤萬物,則被人稱為祥瑞;它們所過之處,摧倒人類建築,毀滅人類居所,無邊偉力,沒有人能夠對付它們,所以又被人奉為殺伐的象征。僅此而已。”
帝女的話,讓扶風真人一陣意外,卻又感到很有道理,不禁由衷道:“超凡之人,說超凡之話,帝女,這一戰若順利渡過,您當猶如金鱗遇風雲,如大鵬乘風起,必將扶搖直上,帶領衛蘭子民開創盛世!”
“盛世麼……還是專注眼下吧。”帝女低聲道。
道人點點頭,凝神,雙眼各透出一道黃光,射穿夜幕,看向遠方的島嶼,又低頭看了看湖底。如此看了一會,他道:“玄武已經出現在湖底,馬上就會巨浪滔天,讓軍士們做好準備,迎擊風浪!”
帝女一震臂,高呼:“眾軍士聽令,收帆,定桅,穩舵,迎擊……風、浪!”
帝女的嬌吒在風中傳遞,眾軍士齊聲應諾,呼喝聲震天,一個個都熱火朝天,眉目堅定。
帝女緩緩收回手臂,往前緩緩幾步踏出,一頭如瀑的黑色長發在風中飄搖,那堅毅的倩影叫所有人的心神都隨之搖曳。
不多時,風浪果然變得越發劇烈。
忽的,一陣陣仿若雷鳴似的聲響由遠及近的傳來,從幾艘戰艦上升起照明彈,火光照襲之下,眾軍士才隱約看的清晰了,那似乎是一道漆黑中泛著藍光的巨大牆體,正朝著艦隊方向緩緩移動。
巨浪……來了!
“這浪濤……未免也太過巨大了吧?”帝女吃驚的道,“我們這木製的戰艦,怕是這個浪頭過去之後,隻能剩下殘碎的幾片木板了吧?”
說著,她抽出背後的炙焱劍。
火紅的劍身燃燒起火紅的烈炎。
“破!”
帝女飛身而起,一劍斬下。
千尺炎流如瀑,照亮這裏的同時,如火龍般紮進巨浪水牆之中。
歘!
炎流貫穿而過,巨浪之牆仿佛突然間被咬掉了一塊似的。
當炎流消失之時,巨浪之牆已經衝到了艦隊臉前,但那被炎流衝開的缺口,卻還遲遲沒有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