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荒老。”漠璿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細弱蚊聲的問候了這兩位荒人後,便扭扭捏捏地隱隱躲藏在了林焰的身後。
“嗬嗬,阿公,荒領。我剛剛打獵回來,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獵到了一頭幼象。”林焰現在的心裏其實並不如表麵上那麼的平靜,他也有些打突突。剛才那種環境下被人家家長當場“抓現”。雖然現在全部的族人都暗暗猜到了他們這二人之間的情感問題,但畢竟誰也沒有捅破最後那張層薄如蟬翼的“情紙”。
兩名高大的荒人中,林焰叫他“阿公”的那位比較年老一些的荒人,便是部落裏的荒老,名叫林烈。
林焰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剛毅的麵龐雙眉如劍。其下略窄一些的眼眸看似渾濁卻厲光內斂。寬厚的嘴唇更是有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冷冽與殺伐氣息。此時再看,雖然人已到暮年,但卻精神抖擻不見老態。已經發白的頭發和長須上編著數不清的小辮子。一塊塊碩大的腱子肉也並不比旁邊的那名中年荒人遜色多少,胸口處有條顯眼的恐怖傷疤,將滿身的刺青分割開來。此刻正看著眼前的兩個小人兒哈哈大笑著。雖然是笑著,但眉宇之間卻不經意的流露出當年殘留下來的威壓,僅從這一點林焰就可以判斷,其當年必定是一位殺伐果決、號令千軍的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笑了片刻後,卻突然扭頭衝著旁邊的中年荒人打趣道:“小漠戰呐,看來你這女大了,她果然是不中留的啊。”
“阿公這~~!”
“荒老~~”
又是兩張大紅臉。
漠璿脖子上頂著個“紅蘋果”,氣哼一聲,快步從林焰的身後又躲到了漠戰的身後。低著頭,一服嬌憨可掬的樣子。
林烈見狀又是哈哈大笑,而旁邊的漠戰也是一臉笑意,寵溺的摸了摸漠璿的腦袋,在他的心中何嚐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呢?轉頭再看向眼前這個在他眼中還有些瘦弱矮小的林焰,臉上滿是感歎和回憶之色。
林焰其實並不是林烈荒老的親生孫子,也不是他們部落的族人,甚至於他們都不知道林焰到底是林烈從哪裏給帶來的。
其實在那場給林烈身上留下了恐怖疤痕的聖庭侵略戰中,林烈的妻子在前線就已經陣亡了。戰時和戰後的一係列大小繁雜的事情牽扯住了這名荒族優秀戰將的心,所以時至今日,林烈也是獨自一人。
記憶有些模糊了,那大概是在十五六年前吧,當時的自己還不是荒少,林烈還是蠻領的時候。在一次去荒神城進貢礦產後返回部落的途中。林烈一群人遭遇到了荒匪的掠殺。部落裏的人無法得知那場戰鬥的始末,而留給眾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夕陽下的那一道身影:一手抱著一個繈褓嬰兒,一手拿著自己已經折損的武器。渾身浴血,蹣跚而來。
而隨著林烈一同前往進貢的十五名英勇的荒族戰士卻從此杳無音訊。
林焰,便是林烈回來後為那弱小的繈褓取的名字。
從身材和相貌上看,林焰:清秀的麵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壯的身體,最最重要的是。雖然是在荒族自己的部落裏長大,但卻總給人一種和荒族人格格不入的生活習慣。漠戰有時候自己都在猜想,其林焰可能並不是荒族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