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柔想起自己那番表現之後琅王殿下短暫的僵硬。
法子沒錯,是穆司言這個人有問題!
她想,他是從阿扶手裏買過我寫的字的,所以他知道我的心機。這就是他和顧世子最大的不同之處。因此,顧世子在她那般表現一次之後,就對她比如蛇蠍,而琅王,大約是對她“賢德”的真假存了疑惑,所以才會邀請她三日後去冰蘭會。
他想再觀察觀察。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她到時候隻用扮演一個古板的小娘子,看看冰雕就可以回家了。至於仙老夫人那邊,就算她依然像上輩子一樣憎恨她,可她已經是長公主的義女了,總不可能再打殺了。
我的身份與上輩子不同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夏晚柔心裏對這種改變樂見其成並且充滿期待。
她預料得沒錯,長公主收到她寫的信後,第二日便派馬車來接她了。
夏李氏不死心,當著青婭的麵,攔住夏晚柔,說道:“你妹妹在家無聊,不如帶著一起去給長公主請安,殿下這般看重你,讓你妹妹轉達一下我們對她的感激。”
長公主是以夏晚柔孝順的理由收她為義女的,所以夏李氏篤定夏晚柔不敢在青婭麵前同自己的娘親頂嘴。
夏晚柔掃了眼夏李氏身側的夏晚心,隻見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裳。腦子裏第一想法便是,看來黎老板逼得還不夠緊,她們居然有錢給夏晚心做新衣裳。
然後才開口說道:“母親說笑了,既然是感激長公主看重我,為什麼不由我親口對長公主殿下說,反而要妹妹轉達,不勞煩妹妹了。”
她語氣十分強勢:“母親大約覺得今日比昨日天氣好,所以我的心境已經與昨日不同,然則今日和昨日一般寒冷,我的心境怎麼可能變呢,妹妹還是留在家裏陪母親吧。”
夏李氏一噎,聽懂了夏晚柔話裏的威脅。
她算是看明白了,夏晚柔現在就是一個破罐子破摔的潑皮無賴,隻要她們動一點心思,她就會拿出魚死網破的架勢來,絲毫不肯讓她們占半點兒便宜。
“她真的是恨極了我們,不能讓她得勢,不然我們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夏李氏這般對夏老夫人說。
夏老夫人冷笑:“且讓她猖狂幾日。”
夏晚柔不理會她們的竊竊私語,轉身由青婭扶著上了馬車。
車夫長鞭輕輕抽了一下棗紅馬匹,馬車緩緩駛離夏家,夏晚柔心裏一動,掀開窗簾,就看到夏老夫人三人站在夏家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們臉上交織的是怨毒、恨意、嫉妒。
夏晚柔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她去脂玉坊,遮遮掩掩出門,夏老夫人三人也曾這樣短暫的目送她離開。
那個時候,她們臉上交織的是心痛、難過、無奈。
比起上一世,這一世的夏家人在她麵前“真實”了許多。
青婭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她想,夏姑娘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樣的人,才會在受到別人幫助之後,傾心回報。雜書上麵記載的那些一飯之恩、滴水之恩的故事,便是這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