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禁就落在那賬簿上,那才是最最要命的。
楊永大概是感受到了喬晨雨的目光,將賬簿往懷中緊了緊,跟著看向喬雲,冷冷道:“可即便你不是無所出,我也是要休了你的。單單不侍公婆,貪墨財產這兩條便已經足夠了。”
“你莫要血口噴人。”喬雲在喬晨雨的鼓勵下總算是開始反抗了,“我在你們楊家向來都是婆婆說什麼我便去做什麼,沒說過一個不字,幾個月前,婆婆生病,也是王大夫來瞧的,我日日取藥煎藥,濟世堂的大夫都看在眼裏。”
經過剛才,王大夫已經完全站在了喬雲這邊,聽到她如此說立刻便幫腔道:“楊家老太太前段日子確實因為風寒,有些肺火旺盛,氣血過溢。確實同喬家娘子所說,都是她來取藥,也不曾見楊家打發什麼丫鬟小廝來。
我家掌事的也問過娘子為何不差他人來,她還說自己去了伽蘭寺許願,需得事必躬親才能靈驗。”
“哼。”揚母冷哼一聲,“她最會做戲,你們瞧她方才還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吧,此刻卻同我兒爭吵起來,這便是被我兒說中了痛腳,急眼了。”
她說得煞有介事,圍觀者中不明真相的竟真有幾個信的,齊刷刷看向喬雲,又多是男子,她臉上一紅,骨子裏的害羞又冒了出來,別過頭去。
正好又被那揚母抓住了錯處,“你瞧瞧你瞧瞧,又開始裝柔弱了不是,隻要是在男人麵前這小賤人最會的就是裝柔弱,我兒此前也是別她給騙了啊,這才倒貼了銀錢娶進了門。結果,結果誰知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啊。”
揚母拿出絹帕抽噎著,看著動靜挺大,其實半天也沒見留下一滴眼淚。
喬雲覺得委屈,倏然也掩麵聳肩,低聲啜泣起來。
看著,就仿佛是互相在比誰更會做戲似的。
喬晨雨是勸也勸不動她的這位姐姐,雖然她知道她是因為委屈,對方才是做戲,可其他人不知啊,聽人群裏的輿論,似乎是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喬雲就是個兩麵三刀的壞女人。
“族長們,我姐姐膽子小,若不是被他們逼急了實在委屈也不會說方才那番話。”她一邊說話一邊想著如何補救,“換做是你們,對婆婆好卻被說成是別有用心,真情流露卻要擔著做戲的罪名,你們又如何自處呢?”
兩邊的族長麵麵相覷,看起來都很是為難,楊永見時機成熟,立刻走上前,這回他不再對著楊家村的那幫族長,而是轉頭對著另一邊,“這裏是她在楊家所有花銷的賬簿,每一筆的支出都有記錄。”說著繞開喬晨雨將賬簿遞過去。
族長們傳閱完畢,一頭花白頭發的大族長起身走向喬雲,“喬家娘子,這上麵的賬目又如何說?”
喬雲一頭霧水,直到現在她也未曾見過賬簿上的一個字,一直都是楊家人說她花銷如何如何大。
喬雨晨有些焦急地掃視四周,卻沒見到蕭封的影子,她暗暗握拳,心想也隻能相信他了,此刻必須能拖多久的時間繞多少彎子便多久。
於是,她開口道:“族長,這賬目我們從未看過,您這問題我們沒辦法回答,不若先讓我們看看賬簿如何?”
她的目光不禁就落在那賬簿上,那才是最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