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錯過了那個村,便沒了那個店,我去找劉阿姨轉文科的時候,班主任張大了嘴巴,用大寫的吃驚回應了我,站在她麵前的還是那個視政史地為洪水猛獸的陳雪峰嗎?然後特慈愛的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似乎想證明我到底有沒有發燒?確定沒有後,一邊用蘿卜好話勸說,一邊掄起了大棒說明誌願表已經上交教務處無法更改,就像美國佬蘿卜加大棒恐嚇流氓國家,我懷著一肚子不滿悻悻的離開。
期末的最後一門是政治,那天下午,我牢記老師再三囑咐,心裏要懷揣著黨和人民來答題,在開考三十分鍾內不得交卷的規定下,我硬是熬到了第三十一分鍾,然後寫上我的大名交了卷子。監考的正是教我的政治老師,我清楚地記得交卷的那刻他臉都青了,一副很想揍我卻無可奈何的樣子,隻能眼睜睜的目送我的背影離開考場。
終於擺脫了政治,曆史,還有地理,我心裏一陣痛快,尤其是政治老師那副吃了癟無可奈何的模樣讓我甚是得意,他以後可再也沒有權利罰我把一個中心倆個基本點抄寫一百遍。考試結束的時候,那群還在考場苦苦掙紮的好學生們攥著卷子終於不忍的離開了考場,我竟有些心疼這些為一次考試操碎了心的尖子生,你看考場外,夕陽像溫柔的手撫摸著眾生,微醺的風夾雜著花香拂過臉龐,讓人有些醉意,這麼好的意境可惜了。
鈴響的那刻,全校都沸騰了,他們歡呼著衝出了考場,敲桌子,掀凳子,空間中流淌著歡樂的氣氛,我感受到了教學樓都在顫抖,同學們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宣告暑假來臨的興奮。劉阿姨考試結束後就來到了教室,囉裏囉嗦的說了一通後,吩咐班委留下打掃衛生,以一句祝大家暑期快樂結尾完美的劃上了整個高一的句號。
該走的都走了,就剩下我們這些打掃戰場的,教室跟被小偷翻箱倒櫃了般,一片狼藉,這群王八蛋素質都扔地上了,我拿著笤帚低聲罵道。吳雨拿著抹布正在費力的擦黑板,出黑板報的塗了太多油彩,我看著都覺得費力,我拄著笤帚傻傻的站在門口,夕陽透過窗子落在吳雨的背上,像是抹上了一層溫馨的淡金色,背上的青絲隨著微風不停的在我眼前晃著晃著,我靠在門框上,歪著腦袋看著她,我承認看呆了。
吳雨轉過身來,眼皮搭了下去,好像沒料到我就這麼赤裸裸明目張膽的看著她,一瞬間羞澀的低下了頭。
“一百塊一小時,你看了多久了?”
我笑了笑,說:“我都看一年了,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賣腎也還不起了。”
“那你打個欠條,要是惹本姑娘生氣了我就化身成債主來要債了。”吳雨嚇唬說。
“你們倆個越來越合拍了啊?有點意思了。”楊秀秀背著書包走了過來,微笑著說。
“有意思。”馮胖跟在楊秀秀後麵,以一種極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從門口走過的時候還不忘拍拍我的肩膀,低聲的說“把握住哦。”然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馮胖連拉帶扯的把李夢潔他們全都轟走了,教室裏隻剩下我和吳雨。
“有意思”我心裏暗道。
他們走後,吳雨尷尬的轉回頭去擦黑板,我聳了聳肩,說:“吳雨”
“幹嘛?”
“沒事”
吳雨白了我一眼,臉上滿是無語。
“喂,吳雨”
“你想幹嘛啊?”
“我..我隻是,,想..”
“你到底想說什麼?”吳雨翻著白眼,對我這無厘頭的舉動有些無奈。
“沒什麼,我隻是想抓住什麼,但是又怕失去,也許隻是想抓住你手上的抹布。”我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