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一直在發呆。而且伴隨著陣陣的頭暈,我有些恍惚。似乎下一刻我就會倒下去。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直站立著。
二丫悄悄的走進來,試圖將我扶到沙發上坐著,我推開她的手。我聽見自己在說話:
二丫,你去請奶娘過來吧。
奶娘老淚縱橫的說道:“小小姐,我的小小姐。”我竟然還鎮定的向奶娘打聽關於鄭豐業的事情。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淵源的:
很多年前,鄭家長子曾經試圖娶我的母親沈如。然而,鄭家的幼子鄭豐業搶著向沈如表白。沈如拒絕了他,也拒絕了鄭家,用一種私奔的錯誤方式。於是,鄭家長子匆匆忙忙的娶了明家的女兒,而鄭豐業卻成為了一個笑話,被議論了很久。又過了若幹年以後,沈如嫁給了我的父親。鄭豐業也聽從家人的安排娶了田氏家族的女兒——懦弱而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這些年來鄭豐業要變得玩世不恭起來,而且越來越不像話。但是鄭家老太太寵著他,沒有人會去真的教訓他。
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鄭豐業不惜繞一大圈子來娶我的原因。他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報複當年沈如給他的羞辱。抑或是那些人給的羞辱。從商業合作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而父親被金錢蒙蔽了眼睛,本來精明的人就這樣糊裏糊塗的一步一步的踏進了設好的圈套裏。
而我,幾乎可以預見我的未來,在慢慢的被折磨的生活中悄悄死去。父債子還不是嗎,那麼沈如欠下的債就要落在我的身上。
可是,我何其的無辜。我究竟招誰惹誰了了?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一個唯利是圖的父,還有一堆居心叵測的人。
我如同陷入了泥沼中,無論怎麼掙紮都隻會越陷越深。
心絞痛著,我伏在沙發的扶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蒼涼的感覺遍布全身,我是被從寂寞和空虛中呼喚出來的生命,是一個用來贖罪的生命。
如今,我還在等什麼,等人來救我嗎?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漸漸地呼吸困難,仿佛水淹到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
突然一雙手抓住我,把我從“水”裏提了出來。
是簡之!
我的眼淚一下子猛的衝出來,鼻子酸酸的。我揚起頭,想讓眼淚倒回去。
簡之把我擁入懷中,除了無聲的流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簡之小心的拍著我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奶娘哄我一樣。
“哭吧,憋著也難受!”簡之的話音剛落,我的眼淚竟然爭先恐後的跑出來,把簡之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一大塊。
我哭了多久,簡之就抱著我多久,直到嗚咽的聲音慢慢地低下去。
“簡兮,我查到了。”簡之抓著我的胳膊,讓我坐正。
我停止了哭泣,想聽他說。
“是鄭秋婉找人想嚇唬你的。”這我知道,我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那幫人原先不過想嚇唬你一下,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要殺你滅口。你的同學子衿發現你不見了,趕緊回頭找你,結果在路口發現了你的書包”。這些我也知道。
“後來,李子衿碰到了鄭豐業,於是向他求助。鄭豐業就帶著人手,順著車轍去救你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簡之看向我。
我不明白,那回來以後誰在散布流言呢?
“你猜後來是誰散布的流言?”簡之盯著我。
有一個答案讓我脫口而出:“是鄭豐業。”
“對,他有目的的做這一切”簡之肯定的說。
到這裏,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了。連上奶娘說的話,和鄭豐業自己在得意的時候說的話。我大概明白了。
這個局一開始就是針對我的。鄭秋婉不過剛好給鄭豐業提供了一個加快布局的機會。然後,鄭豐業就真的借力來逼我和父親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