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睞尷尬的站在旁邊,我和父親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沉悶起來。
“簡兮,我養你這麼大,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們顏家一蹶不振嗎?我現在急需要錢,非常需要錢。不然,不止是織布廠垮了,我們的生存都成問題了。”父親一下子頹敗的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可是我要活。鄭豐業一定不會善待我的,何況我不甘心。
“我討厭鄭豐業,他會要我的命。”
“不會的,他跟我保證會好好待你的。”父親繼續在說服我:“何況田氏溫和,你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
我怒視著父親:“你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攀上鄭家嗎?你就這樣不惜將女兒送給別人做姨太太。萬一哪天我失寵了,你們是不是就像那縮頭烏龜,生死隨我去。你難道不明白鄭豐業的企圖嗎?為何不想想其他的辦法,一定要用這麼蠢的辦法嗎?”我怒極開始不顧語言。
薇睞在旁邊一臉尷尬的看著我。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來頂嘴的嗎?好,你嫌棄我們,嫌棄這個家,那你就給我滾,滾出這個家,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滾啊,就當我養了一條狗。”父親拍著桌子罵我。
“你現在走投無路是我導致的嗎?你折磨我的母親,導致外祖都不願意幫你,你自己鑽進別人的圈套,現在要我來給你還債。你配做人的丈夫,你配做人的父親嗎?”
嘩啦一聲,父親掀翻了桌子上的餐盤,菜的湯汁直接撒到我的衣服。
父親猶嫌不足,上來啪的給我一個大耳光,我的頭被打的偏到一邊,耳朵也嗡嗡響。牙齒磕破了嘴唇,有血順著嘴角往外流。
“誰讓你提沈如那個賤女人的。你這個禍害,給我滾,給我滾。”父親盛怒,“你和那個賤女人一樣,都是禍害,滾!!!”
這個家裏呆不下去,我耳邊回蕩著父親的怒罵。因為我的油鹽不進,他終於暴怒了。這是一個早就撐不下去的家。
薇睞在一旁記得拉我,又去拉父親。傭人們早就躲起來了。
我轉身,朝著屋外跑去。這個家裏是呆不下去了。
父親在身後怒吼:“不要去追她,讓她滾,誰也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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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雷鳴,夏日的夜晚氣候多變。
我衝出了家門,一路的跑著,淚水和雨水在我臉上劃過。我不應該對父親抱有太大希望的。他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我自問不曾害過人,為何這些倒黴的事情總是纏繞著我,逃不脫的命運。
這個夜晚,我一個人遊蕩者,遊蕩者。如果有地獄,我願意一直走到地獄裏去。這樣我便也能安息了。
雨很大,街上沒有人。現在是宵禁時間了。除了大雨,我看不到任何東西。
驚雷在我頭頂響起,劈死我吧,這樣的人生我真是過夠了。
我不能連累外祖,我沒有辦法尋求幫助。身上的洋裝早已斑駁不堪,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難受。
我蹲在中心廣場的燈柱之下。雨越來越大我就想一隻無家可歸的貓。
生無可戀,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