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地下室裏，沈心楊倒了一杯茶給我。我看看四周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書架。
我明白了，這就是月泉街書社的地下倉庫。
“老師。。。”我看向國文老師，卻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別著急，等兩天沈教員帶你出去。這裏不太安全，但是過幾天有商家車隊出去辦事，你們正好改裝下跟著出去。”國文老師耐心的解說。
“老師，麻煩你了。”我有些慚愧，國文老師年紀很大了，還要為我們奔走。
“說不上客氣，當年你祖父曾經托付我照顧你。可惜我沒能辦到。”國文老師的話讓我想起了外祖。
這麼說，外祖和他們是非常熟悉的了。
“外祖和你們。。。。”我的心裏的問號在不斷地放大。
我看向沈心楊，他點點頭：“義父是個真心為國的好人。”
他的話讓我一驚，我記得當年賀嘉廷曾經故意以共匪的名義抓過沈心楊，難道那都是真的？
“你不要擔心，我們隻要將你平安的送出去就好了。”沈心楊看出我的焦慮，出聲安慰我：“那車隊和我們很熟悉，你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曲平安也是你們的人？”
他搖搖頭：“他的父母都是土匪，自然會和各方麵搞好關係的。不過我和他私交不錯。你可以相信他。何況。。。”
我等著他說下文，但是他很快轉移話題了。
“我們明天天一一亮就出發，外麵有人接應我們。等會我們要換上鄉下人的衣衫，稍微喬裝一下。”沈心楊快速的給我說。
“簡兮你先休息，我們給你準備東西去。”國文老師和沈心楊一起起身準備走。
剛走兩步，沈心楊轉身問我：“戒指還在吧。”
我點點頭。
他便轉身離開。
此時的我根本無法休息，在黑暗中等著天亮。
這夜半，我們的目標太明顯了，所以，根本不敢出去。但是天亮了以後人就多了，我們逃走的機會反而會加大。何況月泉街的人流大，混在人群中還是可能的。月泉街口是個早市，那時候人也多。
雞叫的第一聲，沈心楊送來了衣服鞋襪。我快速的換上，把頭發弄亂，包在一塊土布頭巾下。咋一看還真是有點像鄉下人。為了逼真，這衣服上甚至還有些油漬。
打開月泉街書社的後門，我們一個一個的從後門溜出去。這裏離顧靜言的府邸隻有幾條街道，我匆匆的低著頭跟在沈心楊的後麵。看上去就像是農家的夫婦。
早市上，早有人在出攤賣早點了。有碼頭苦力已經在這裏吃早點了。碼頭上的苦力需要去的早，才能搶到活兒。還有出車的黃包車司機。
我心情忐忑的跟著沈心楊。一輛軍用汽車囂張的從我們前麵開過去。
露天的車廂上捆著一個女子，掙紮著。兩個當兵的押著她。我用眼角掃了一下，這一下我的手腳冰涼。
是玉兒，顧靜言這個魔鬼要殺玉兒嗎？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計算錯了。顧靜言那有什麼人性可言。
沈心楊一把抓住我的手，牽著我匆匆從鬧市走過。我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應，否者功虧一簣不說，還會害了書社所有的人。
我忍著翻騰的血，被沈心楊拉著匆匆的往城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