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恩忍不住提出疑問:“兒子和女兒,如何交換?就算用盡手段將知情人封口,可母親難道會不知道自己所生的孩子是男是女?等等……”
“想起來了吧?”項星宇微笑,“蝶香妃乃是上代大汗送來的和親女子,她是草原上最漂亮的鮮花,所過之處會引來各種五彩斑斕的蝴蝶相隨,無論走到哪裏都有無數英勇男兒為她高聲呼喝,但這樣嬌柔的花兒屬實不應該開在關外,那樣天寒地凍的環境,怎麼能容下這種嬌豔欲滴的花朵?所以大汗把她當做禮物送給了雲國皇帝。”
一個活生生的人,卻成為了“禮物”這樣冰冷的字眼,可說起此事,兩人都不會因此而感覺到憤怒,隻是稀鬆平常,這也確實不算什麼事,對於沒有權勢的人來說,命如草芥這個詞不算誇張。
趙承恩點點頭,既然蝶香妃是蠻族之人,那麼交換孩子這事就好辦了,她雖長的漂亮,可到底是異族,進宮之後就一直被冷落,除了剛開始臨幸過一次就再也沒有見過皇帝,她甚至都忘了孩子的父親到底長什麼樣。身處冷宮,又被其餘妃子排擠,心中怨恨不斷滋生,於是她同意了這個計劃,第五可敦天生體弱,與項氏一族的弊病沒什麼兩樣,而且皇上根本不在意這個妃子,連她產子都沒能前來陪伴,幾乎無須多餘的動作,她輕輕鬆鬆的處理了當日接生的產婆和一些個知情的宮女太醫,便把覆滅雲國的火種帶入了皇宮。
早年間深處內宮紛亂,那些受過的苦讓蝶香妃惡病纏身,最後連一個皇太後的封號都沒有等到便倒在了床頭。項星宇在她的教育下,對項氏和蠻族都充滿了仇恨,這份仇恨在心中愈漸發酵,直到項星宇殺掉其他皇子,以一場血腥兵變順利登基,這才爆發了出來。
“原來你不是要毀掉雲國,你是要毀掉這個天下。”趙承恩輕聲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原來你個為了複仇而索命的惡鬼。”
項星宇對於“惡鬼”這個稱呼毫不生氣,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那人如何對你說項心雨與我的關係,我能告訴你的是,心雨被帶到關外,在蠻族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無法適應那邊的生活環境,而她的項氏血統也被許多知情的高管所厭惡,最後幹脆把她送給了雲國邊境的一處普通人家撫養,至於你們為什麼會相遇,我發誓我絕對不知情,我也沒有能力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話說的十分誠懇,但趙承恩絕不是一個因為對方誠懇便會報以信任的人,可項星宇所說的話委實沒什麼漏洞,聽起來完全合情合理,比他知道的情況要詳細的多,一時間他也想不出反駁的點。
現在想來,心雨當時還小,可能因為顛沛流離失去了部分記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自然不會與她這個“身份卑微”的女孩說那些隱秘之事,她應該隻是沒有了解事情的全部,才這麼認為,真正可恨的,是那個在幕後布局,肆意操控、踐踏他人人生的渣滓……
一切線索的源頭都指向了那個神秘的國師。
“那個中原國師,後來怎麼樣了?”
“最後消失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項星宇搖頭,“我身為皇子,不能與金國有太多交流,而實際上,我也脫離了他們的控製,這些事並不在我的關注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