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臘月中旬了,我已經在超星來回跑了快一周的時間。
寫了一小段代碼,交給了眼鏡,算是交了今天的任務。
超星的人手不夠,最近又請了幾個美術師,工作量又大了不少。
我是有假期實踐作業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到超星來幫忙,或者說是打著幫忙的借口偷師?
本來想著這群家夥好歹能對金主爸爸估計點兒,但是這些人,一個二個全是憤青,完全把金主當牛使。
吃苦耐勞熬了幾天,眼鏡主動帶我,順便指點。
所以這兩天忙完了工作,還要給師傅交作業。
梁佑康跟炮彈似的,打在我桌子麵前的椅子上,皺著眉喝了一口咖啡。
“速溶的?真是……嘖嘖!”
我端起自己麵前的嚐了嚐,有點兒太甜了,沒什麼質感,但是勝在便宜,我這個便宜老板,可以供應很多。
他坐在那兒自說自話:“不要咖啡,給倒杯水,我跑了一天,快累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把倒過來的一大壺熱白開水塞給他。
梁佑康這兩天也在超星幫忙。
超星現在就隻有技術員,哪怕有兩個涉及其他業務的也是不太精通,梁佑康發現我在超星之後,主動過來幫忙跑業務。
“媽的,老子以前,去哪兒誰不是供著呀,現在居然要靠拚酒。”
那倒是,以前隻有梁二少爺灌人酒的,哪有別人敢灌梁二少爺酒。
我想想,康子當初跟我同屆,我留級之後,他還是好好上的大學,這小子,這會兒,應該馬上就實習了吧。
“你明年秋天有什麼打算嗎?”
以前,他當然是進公司,當未來老板,混個畢業然後混社會。
現在嘛,我抬頭看他。
“別是兄弟不看好你呀,我爸那兒,現在也缺幫忙的,每天忙的顧不上回家,我媽都快有意見了,你有興趣去看看不!”
康子抱著水壺直接喝,完全沒有用杯子,他聽了我說的話,還是不停的喝水,就跟胃是無底洞似得。
一直喝到水壺見底,他才一抹嘴,笑著道:“好啊,以後跟著戴哥混!”
然後就扶著肚子搖搖晃晃的出去了。
我看著他,卻隻覺得我認識的康子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的康子,脾氣爆,一言不合就開幹,喜歡還是不喜歡,全表現在眼睛裏。
當初被扣了髒帽子,他也是直接拉著兄弟們一通跳腳,指天罵地,生氣也是鮮活的樣子。
但是現在,他卻完全失去了少年的銳氣,眼睛裏有一種麻木,氣質一夜間仿佛熟透了。
我看著他去的方向看了許久,等待一低頭,才發現墨水在紙上印出來一個老大的印子。
把紙扯下來揉了,然後才發現剛才寫下來的東西完全沒有備注,於是有撿回來鋪開抄下來。
我想起來,那天,康子給我打電話。
“我一直以為,我和他沒有什麼不一樣,一樣的血,一樣的身價,如果有什麼不同,也就是他早從娘肚子裏爬出來幾年而已。”
“但是現在我才知道,不一樣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他說的他,當然是指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