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萬裏站在葡路街頭,一輛又一輛的車,疾行而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快速奔走,日頭又毒又辣,他在工地上拚死拚活的幹活,最後卻一分錢工資沒拿到,城裏那棟棟高樓大廈充滿了諷刺。
所有美好的建設後,都有它的肮髒不堪。
唐萬裏糾結,到底回不回去?
回去!是因為女兒。一直在工地,許久沒見女兒了。
不回去!也是因為女兒。哪兒有臉回去,一分錢沒帶回去,女兒夢想的大學不能上了,她的學費該交不起了。
麵前有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路過櫥窗。
櫥窗擺著一件漂亮的裙子,小姑娘指著裙子,用脆生生的童音對男人說道:“爸爸,我想買這件裙子。”
“好!”男人回答,然後繞過櫥窗牽著小姑娘進店了。
唐萬裏想起他的女兒小時候,也曾經這樣,想要一件裙子,但是他沒錢,他蹲下和女兒說,等爸爸賺到錢了,給你買。
女兒爭氣,雖然在農村長大,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的又美,被‘港市電影學院’的老師看中,入學,女兒想去,他又對女兒說,等爸爸賺到錢了,就給你交學費。
他似乎永遠在這樣循環,別人家的姑娘,都是富養,他家姑娘卻是窮養,長的這麼美,卻連件漂亮裙子都沒有,別人家的姑娘想進電影學院進不去,他姑娘能力夠,卻進不去。
電話響起。
是妻子打來電話,“你怎麼還沒回來,女兒一天問你八十遍,在哪兒呢?現在。”
“還在城裏,在葡路。”
唐萬裏回答,他心裏煩躁,不願意多說:“好了好了,一會兒就回去,先掛了,讓女兒不要著急。”
葡路有一個大賭場。
在澳市,開賭場是受政府保護的合法買賣。
唐萬裏口袋裏有從家裏帶來城裏生活的一點積蓄,他從未進過賭場,雖然靠賭博是絕對不能發財致富,但,聽人說,第一次進賭場的人,多半是贏的,這是他們開賭場的老板的套路。這樣才有:賭博,讓人覺得賺錢簡單,可以不勞而獲,令人上癮的效果。
唐萬裏走了進去。
沒想到,這東西根本說不準。
他輸了。
那是他從家裏帶來城裏生活的一點積蓄。
唯一的,僅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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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凱大清早到他家賭場的時候,賭場鬧起來了。
這樣的情況最近幾年很少了,他小時候,賭場有一個人堵紅了眼,保鏢根本攔不住,把他爸都打進醫院了。周寒凱從不賭博,他其實非常討厭來這裏的每一個人,更討厭堵輸了鬧的人。
賭的起,輸不起。
既然敢來賭,就要輸的起。
保鏢正在清人。不過這人似乎非常的瘋狂,激動的像一頭吃人的獅子,保鏢一時清不出去,按他們的規矩,趕不出去,有人會在開始的時候,把他們盡量引到一個無人地方,以免鬧到影響客人。